“aaoo祝贺你们”
郑俞恩关上电视,拿起手机拨向那个熟悉的号码,没有意外的无人接听。
这样也好,她就不会狠不下心。
浴缸里的水不断往外翻涌。
她起身走到电视柜前,拿起相片看了一会,然后拆开相框,取出藏在后面的小照片。
是姜世界六岁那年第一次对她绽开笑容的照片,唇畔小小的弧度。
她伸手轻抚照片,眼神眷恋中又带着不舍,轻轻亲吻照片里的人,温柔的放进胸前项链里。
郑俞恩将准备好的短信发出,再次确认其他正在进行的事项是否顺利进行,等到确定一切都按照她计划的那样走上轨道才放下心。
最后一次环视这间有着无数欢声笑语的房子,耳边仿佛还能听到笑闹时姜世界说的话。
“我们一起一辈子吧,就这样就好,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对不起。
顺着老旧的伤疤滑下,鲜血喷涌而出,热烈又刺眼,她举起手,血液顺着手腕蜿蜒而下,白炽灯下的伤口显得狰狞又丑陋,她笑了下,恐怕要吓着她了。
渐渐晕眩感袭来,她面不改色的加深伤口,眉头舒展着,着迷的看着鲜红的血液。
将手腕放进水中,俯趴在浴缸边沿,抬头看向没关严的水龙头。
滴答滴答。
一声比一声缓慢,就像血液从身体流出,慢慢失去温度。
“你是谁”
恍惚中她又看到小小的世界站在雪地里问她。
可能是太想念了吧,她雪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我是宇宙啊。”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她留在世上最后的话语,随风而去。
朴智旻找到姜世界的时候,是灵堂。
她一身黑衣随旁边郑父郑母鞠躬,机械的仿佛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木愣愣的一个人再也找不出舞台上的神采飞扬,眼神无焦距的投向虚空。
“节哀。”
送走一位客人,郑母叹了口气,拍拍姜世界的手,比屋外的冬天还要冰,“孩子,去歇歇吧,听话。”
姜世界依旧不言不语。
郑父低声咳嗽,冬天到了,他也老了,“她想在这就在这吧,没有多长时候了。”
“去看医生吧。”郑母抚着郑父的背,替他顺气。
郑父摇摇头,叹息“治好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浪费时间。”
时间对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无非是日出和日落。
朴智旻就是在这时候到的。
褪去华丽妆容,摘掉精美首饰,此时的朴智旻像一个来悼念的普通人。
“请您节哀。”
郑父郑母朝他深鞠躬,姜世界无意识的跟着九十度鞠躬。
朴智旻退开些,没有受这个鞠躬,他看了眼姜世界,没有上前打扰她,上一炷香之后退到门外。
“淑媛可怎么办呦,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念想,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谁说不是呢,俞恩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
“我听说她家孩子早就不正常了,十多岁的时候不就抢救过一次嘛,那次抢救过来了,这次又想不开。”
“这都是命啊,躲过了这次,躲不过下次。”
“不要这么说,俞恩是个好孩子,不是把能用的器官都捐献了吗,她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