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门响了三下。
助理带着保洁阿姨走了进来,叫了他好几声,他仍然脸色苍白地僵立着,要靠扶着办公桌才能站得稳。
助理心里不安,她犹豫着要给阿姨指清紫藤的方向,刚要说话,却看见宋容屿动了。
他像是害怕自己惊破了一个肥皂泡一般,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宋景恒。”几秒后,他用轻而不带情绪的声音,很慢地问道,“那天你为什么会在赵新月家里”
宋景恒似乎正在什么很热闹的地方,手机里不断传来男男女女的嬉笑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被旁的人缠住了“啊那天啊那天我只不过是去洗个澡,顺便确认一下赵新月和我分手的事情而已。不过你现在知道也晚了,我们已经”
话音刚落,宋容屿挂掉了电话。
他用力地呼吸着,觉得眼眶越来越酸胀。
他曾经说赵新月没有心,但现在看来,失去了心,无法思考的恰恰是他自己。
对赵新月的动心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智,彻底变成一个没有大脑的疯子。他不听她解释,不思考她行为的合理性,只是因为自己的真心受了冷落而感觉委屈,这种委屈逐渐演变成了与她无意义的对弈。
殊不知,她的心他早已经得到过。
是他用孙小姐去气她,亲手将她推离了自己身边。
赵新月。
宋容屿在心里重新念出这个名字。
这一次却已经没有恨意了,只剩下满满的酸涩与渴望。
他想立刻见到她。
只对助理留下一句“救活这棵紫藤”,他连西装外套也来不及拿,就拉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想见你,赵新月。
阳光倾泻而下,公平地给予每个人温暖,却唯独温暖不了心里有霜的人。
心底那阵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宋容屿不知道赵新月在哪里,也知道打电话给宋景恒只会得到错误的信息。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的地点只有赵新月的家。
他轻车熟路将车停在赵家别墅外,刚要上前敲门,却看见门开了,赵家保姆李阿姨从门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高级糖果和一些巧克力。
他蹙起眉头,尚来不及开口,李阿姨却已经将他认了出来。
“哎呀,宋小少爷怎么来了”
李阿姨笑语晏晏,连脸上的皱纹里都带着笑意。
她从盘子里专挑高档的巧克力,抓起了一大把来。
“你是不是知道小姐要和你哥悄悄结婚了,专门来送祝福的呀你来晚了,他们两个年轻人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姐刚才回来换了婚纱,已经去最近的天语教堂了,说是连父母都不告诉,要让陌生人见证他们的婚礼。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买了些喜糖,可以发给左邻右舍的”
说完以后,李阿姨就要把巧克力塞进宋容屿怀里,但下一秒,她就看见他皱紧眉头看着她,双眸里的绝望与死寂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他像是濒临断气的病人,喉头剧烈滚动,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曾经非常绅士有礼的一个少爷,精致俊美面容上一片茫然,连多余的眼神都忘了给她,逃命似的回到了车上,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车窗外的风景像是电影带子,所有风景全都温顺地匍匐在他脚下,每一帧都是赵新月的脸。
绿色的树生机勃勃,路边的草纤弱倔强,无色的风透出夏天的燥热,但这些都已经与宋容屿无关。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刀割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