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云丢下东西,连忙叫来阿方“去请大夫来。”
阿方有些犹豫,他们能进来已经不容易,再带来大夫,只怕要连他们一起赶走。
江诗云拿了一块银子出来,十来两的样子,递给了阿方“这个给狱卒,他应该会通融的。”
阿方领命出去了。
江诗云将高湛卢身上的中衣一点点脱了下来。中间扯痛了伤口,烧的厉害的高湛卢也只是弹动了一下。
她心疼的想哭,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她这次仍带来了酒和浆,撕了一块布,用浊酒沾湿,咬咬牙,开始清理他的伤口。
高湛卢被疼醒了,但是仍是一声不吭,昏沉间看到了江诗云,居然还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沙哑着嗓子对她说道“如今这幅样子,吓到女郎了。”
江诗云含着眼泪,对他说道“闭嘴。”
片刻后,又忍不住心痛地问他“为何会被刑求”他被关进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开始都没被打,为何现在反倒被鞭笞
高湛卢眼中泛出一丝冷光,可唇角却还含笑,浑不在意地说道“得罪了小皇帝,该有此劫。”
江诗云不知细节,不晓得这胆大妄为的家伙身陷囹圄了还不收敛,气的小皇帝七窍生烟,不能杀了他,可不是要让他受点皮肉之苦么。
不多时,阿方带着大夫来了,大夫看了创口,诊了脉,对江诗云说道“这鞭伤很有些凶险,幸好郎君身强体壮,才转危为安。老朽开三剂药,吃完了烧没退,再来找我。另外,鞭伤要上药,用此金疮药即可。”
“有劳大夫。”江诗云行了一礼,让阿方跟着大夫去拿药,顺便给大夫塞了封口银子。
江诗云拿着干净白布,先给身上鞭伤上好敷料,而后一圈圈用白布当绷带将其缠好。
高湛卢免力坐着,看着眼前的小女郎伸长了手臂,却仍要不时贴近他的胸膛。
又要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冷心冷情的高湛卢觉得心脏又开始了狂跳。
只有她,能让他自己感觉自己还活着。
打个结,江诗云看了看衣服,最终将衣服铺在了简陋的床上。
有着一块块肌肉的胸膛和腹部就这样露在外面,高湛卢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实际上,他能穿上完好无损的衣物也就是被江诗云捡到以后的事情。
江诗云初始未觉,待拿起食盒,给他喂饭的时候,才方觉这等景象的侵田各性。
高大的男子沉默端坐,吃着她喂过去的食物,从眼睛到注意力,全部在她身上。
“你一直盯着我作甚”江诗云夹起一块牛肉,举箸喂向他唇边。
高湛卢一口将牛肉吞了,咀嚼咽下回道“如果可以,我想日日夜夜和女郎在一起。”
“现在做不到,就只有先将女郎记在脑海里,不时回想温习。”
江诗云不再说话,只加快了喂饭速度。耳朵尖红了一片,也不知是否被高湛卢看见。
江诗云其实现在有些“怕”见到高湛卢。
他的强壮、沉默、眼神、话语,都带着一种吞她入腹的慑人神情,江诗云想他,却又不敢见他。
吃完饭,阿方也带着一罐熬好的药回来了。从小小的陶罐里倒进碗里,高湛卢接过来一口闷了。阿方带着陶罐和碗退了出去。
江诗云问道“很苦么”
高湛卢看她一眼,说道“很苦。”
江诗云皱了皱眉头,说道“可今日未带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