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一块肉夹不起来,正准备凶狠地扎进肉里插起来,斜里伸过来一双素手,为他调整好拿箸姿势,轻声说道“再试试。”
一用力,果然将肉夹了起来,送进口中。
江诗云有些想活跃气氛,便善意取笑“怎么还与五年前一样,拿箸仿若小儿一般。没旁人教你么”
高湛卢黑沉沉的眼睛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转头说道“我只让一个人近过身。”
江诗云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里泛起微微的甜,却又带着淡淡的酸。
这个家伙,即使如今身为将军,能让他全心全意信任的,竟是一人也无么
高湛卢从不诉苦,也不提五年前之事。可是无论是他的生活习惯,还是他习得的礼仪,无不在告诉江诗云一个事实这个年轻的男人并未从五年前走出来。
或者说,他对其他人与生俱来的戒备,让他只对江诗云一人交付了信任。而这五年来,江诗云对他不闻不问,他便在人群之中孤独地活着。
两日过去,江诗云以为自己理解了高湛卢对她的想法。以为“我心悦你”这句话是因为他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心中带着愧疚和怜惜,渴望补偿他的心情占了上风,不知不觉间渗透高湛卢的生活,吃饭、骑马、处理军、务到处都有那个窈窕的倩影。强势、独断的将军在自我意识察觉前,身体和心理便已提前适应了她的存在。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高湛卢大掌抹了一把俊脸,心中默默叹道她真是他的劫数。
又一日,当斥候和传令兵没有一个回来的时候,高湛卢有九成的把握,事情按照最坏的预想,发生了。
集议厅再次挤满了人,江诗云也换了一身男装,坐在高湛卢左下首旁听。
“五波斥候,三波传令兵。没有一人回转。”高湛卢冷冰冰地开口了,毫不带感情色彩,反倒能让诸位将领镇定下来。
“我们要做好西边大营沦陷,主帅被俘的准备。”他再次面无表情地丢下一颗惊雷。
下面果然炸开了锅。
“西部大营有近十万人如若沦陷,首当其中便是我们这块驻地然而现在城内守兵不足两万这仗怎么打”
“主帅出巡时带走了五万人,并粮草、辎重若干,主帅若是被俘,人马粮草,武器金银都都会成为敌军一大助力。”
一人一个意见,吵闹不堪。
高湛卢抬起大掌,下面立即停止了议论。
这个动作让江诗云看到了高湛卢对将领的绝对掌控,她不禁一边为大兄担忧,一边满怀希望。
“点精兵两百,本将军亲自一探。”
他的属下又炸了。
主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将军又要一马当先作死。纷纷规劝。
高湛卢完全不为所动,直接下命令“本将军主意已定,休要再劝,众将留守,三日内必须修好拒敌工事,可广征民夫,但必须给足工钱,每日两干一稀,若本将回转后发现有人阳奉阴违,别怪本将军不讲情面。”
“诺”众将虽应了下来,但却不情不愿。上官是个脓包,他们固然憋屈,但顶头上司比他们还热爱打仗,更心累了。
高湛卢要走,自然不能再将江诗云留在军营。
集议结束后便对她说道“我命人送你回府。”
沉默一瞬后,说道“如若城破,从南门出逃。我若活着,必会带兵救你。我若死了,龚绍等人或可信任。”
“你家人太多,逃命时最忌队伍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