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部将要做好心理准备西部大营,很可能出了内鬼。”
众将倒吸一口凉气。
高湛卢严厉地扫视一遍属下“今日起,布开防线,筑修工事,全部戒严,从西边来的队伍,无论敌我,均不可放入城中,谨防胡人混入。”
“派人给主帅送信,一人三马,多派几波,请主帅尽快回城。”
“派斥候西行查探情况,不要打草惊蛇,查清敌情,尽快回报。四日后,本将军要上朝禀报。”
“诺”众将原本胆寒不安的情绪,因一条条命令而落到实处。
看着众人对高湛卢信服尊敬的表情,江诗云心中感叹,当初那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少年,真的长大了。
集议结束后,天色已晚,高湛卢派人去高府打声招呼,告知一下女郎的去向。同时派兵将石河村围了起来,封锁消息。
朝堂现在过于混乱,当年耳根子软的小皇帝亲政后仍是一副糊涂的模样。情况不明了前若是让朝中知晓了消息,对高湛卢而言是拖累和掣肘。
至于擅动军队治罪他根本就没怕过这个。高家是士族高门,为了亲眷富贵,有时不得不对皇权低头。
他孑然一人,手里有兵,反了出去,小皇帝也奈何不了他。地盘、兵粮、金银,哪一样不能抢
江诗云第一次在兵营过夜。
兵营的条件自然不能和高府相比,即便高湛卢将房间都让给了她,自己打地铺睡在外厅。
油灯如豆,昏黄不清。
高湛卢却还举着灯,照亮桌子上的舆图。他在思索着情况最坏时该有的应对之策。
江诗云走过来,与他一起看。三分钟后,被古代抽象派地图打败。
犹豫着开口“这几年,你过的还好么”
高湛卢回的客气“谢女郎关心,末将很好。”虽然他刚到军营时,被骂杂种,被打,被排挤,被克扣军饷但是他都一一还了回去,当初仗着他言语不畅,不通世故欺负他的那些人,如今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我曾托大兄代为转交过棉衣和棉靴,不知你是否收到。还有一些信只是不曾见你回复。”江诗云说道这里还有些伤感。虽说送他到军营是为了他好,却也没想过就此撒手不管,可无论是信还是物,送出去没有回信,久了她也有些心寒,便也不再送了。
可高湛卢却猛地转身,狠狠地盯住她,低声问道“棉衣、棉靴,什么时候”
江诗云觉得他表情甚是奇怪,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小声说道“约莫十月间,那年天气冷得早,便让针线房做了两身。”
高湛卢在心里冷笑,属于他的东西,果然被高元恭那个混帐给昧下了。
迟早要找那厮算账。
原来她并不是对他毫不惦念,不是像垃圾一样打发他离开。
看着少女看向他时关切的眼神。
高湛卢笑了起来。
不是冷笑、讽笑、皮笑肉不笑那些让他属下们一个激灵的笑法。
而是自嘲的、开怀地、洒脱的朗声大笑。
曾经以为她其实和其他人一样厌恶自己的阴暗想法,像被泼在太阳底下的污水,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太阳。
曾经禁锢他,让他不敢争取、却又无法甘心的枷锁,脱落了。
纵然她对他也许还没有男女之情,那又如何他看中的女人这个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女人,只能属于他。
江诗云觉得气氛变了,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