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脏东西怎么会在晚芳仪的护甲里”眉庄嫌恶地屏住呼吸,别过头去。贤妃则上前一步,向玄凌道“皇上,为正视听,还请搜查晴彩阁上下。”
事情至此,已是急转直下。玄凌一个眼色命李长出去,不多时他领着小厦子回来,手里捧着一个紫檀盒子,貌似是晚芳仪的妆奁。李长打开最下面的夹层,露出一个土黄色的小纸包,打开来里面正是与护甲中一般无二的药粉。
真相一目了然。眉庄皱眉,低低啐道“又一个曹琴默。”
玄凌勃然变色,猛地起身,滔天灭世的怒火席卷了周围所有人。哭笑啼闹皆是戏,平白做了他人衣裳。甄嬛只觉倦怠,扶着槿汐的手向后退了一步,看向温仪,但见她额上漫起细密的汗珠,身形微微一晃,忽然仰倒在身边侍女身上。
“良玉”
是夜,披香殿一灯如豆,人迹寥寥。
温仪自正殿悠悠然转醒,已是残月半落,更深漏长。她环顾四周,见是她原来的寝殿,稍稍安心。忽然听见窗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有一抹澄黄捻红的身影徐徐站起,向她款款而来。温仪心头一惊,只见昏黄的烛火一闪,映出她无端端就感到憎恶的面容来。
“母后怎么在此温仪拜见母后。”温仪回过神来,急欲起身却被甄嬛一挥手拦住。
“你昏睡一天了,身子不适,不用拘礼了。从什么时候起,温仪待本宫也疏远了。”甄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记得本宫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个刚满周岁的孩子,活泼可爱,至真至纯。可惜了。”
“可惜什么”温仪忽然一笑,仿佛已经释然,“母后既然在这里,晚芳仪恐怕已经不在了吧。”
甄嬛轻轻一嗤,“温仪是聪明人。芳仪晁氏戕害皇嗣,诬陷皇后,已被赐白绫自尽,就跟她那位自缢谢罪的堂姐一般。”她留意到温仪眼中的闪躲,不禁冷笑“温仪这样聪明的人,可猜得到她为什么这么傻,放着生下皇子一步登天的机会来陷害本宫”
温仪薄唇微微翕动,半阖了眼道“母后既然已经查到了,何必再问温仪呢”她看着窗外风催叶落,悠悠道“我只恨不能为母报仇。”
“为母报仇呵,真是个好理由。”甄嬛轻哂,“当年曹琴默为了陷害本宫与惠贵妃,不惜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木薯粉,谁曾想十五年过去,她这个孝顺女儿竟能弃淑妃姐姐养育之恩于不顾,费尽心机,只为将本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夜深人静,整个紫奥城沉寂于无声无息的黑夜之中,梦境朦胧的辗转间,恍惚听得披香殿外有缠绵的琵琶声低续不停,恍若细雨潺潺叮泠。
“你睡了很久,大概还不知道。”甄嬛不紧不慢道,“寿安宫钦仁淑太妃今日巳时殁了。”
“什么”温仪一愣,眼中惊疑不定,“怎会”
甄嬛轻轻一笑,“本宫已经对外宣称,太妃娘娘是病重不治。不过料想岐山王此刻已是恨毒了你,温仪这般聪明,可曾为自己留下后路”
温仪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冰冷,薄唇微抿“母后果然够狠心。”
“如果不狠心,温仪此刻怕也不能叫本宫一声母后了。”甄嬛轻嗤道,“晁晚晚,曹晚晚,一字之差而已,看来你的母族果然恨毒了本宫,甚至不惜找出这么一个人来支持你自取灭亡。”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看护甲上精致的花纹,“你让人给太妃下毒以威胁岐山王进献舞姬,当想不到他还留了一手,曹氏身边有个侍女是岐山王安排的人。放点东西在她的妆奁之中,神不知鬼不觉”
“我只有一点不明。”温仪说这话时有十二分的不甘,“给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