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听闻选秀面色一滞,沉吟低语道“确实是要选秀了那件事也该开始了”他忽然叫过李长,在耳边私语片刻,李长微露讶异,沉了脸色唯唯诺诺地下去。
“皇上这是做什么呢,神神秘秘的。”甄嬛心内疑惑,按理说玄凌现在很少有事会瞒着她,而看李长的神色,事情只怕只会大不会小。
玄凌舒然轻笑,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些事你不必知道。”说着又看一看岐山王的方向,岔开话题“洵王兄进献再多的美人,朕也怕朕的妻子吃飞醋烧了后院啊”
听闻“妻子”之称,甄嬛微微一愣,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悄悄漫上眼角,由内而外晕开艳丽的轮廓。入宫十五年,她终究还是等到了这句话。虽然如今的她与玄凌,早也无需要这句话了。
“这是什么舞乐,乏味得紧。”岐山王玄洵烦躁地挥一挥手,又向玄凌道“皇上天天看这些腻歪的宫中乐舞怕也烦了,来,去把本王的礼物带上来”
一声令下,他身边的侍从连忙下去领了一群蒙了白纱的舞姬上来,个个身着绯色霓裳羽衣,远远望去如一池莲花盛放在大殿之上。玄凌略微投以欣赏的目光,朗声道“难得洵王兄有心割爱,朕却不好夺人之美。”
岐山王摇一摇酒杯,爽声笑道“本王所有都是皇上恩典,皇上若真能看得上眼,才是她们的好福气。”
琴音曼曼,筝音泠泠,笛声袅袅,箫声悠悠,身姿妖娆的舞女飞旋而起如一尾尾五彩缤纷的孔雀,身姿轻盈似飞燕蹁跹于掌中,起落柔美,进退飘忽,长袖翩翩似弱柳扶风,裙裾轻曳像缭绕流云,遍饰彩羽的广袖随双臂挥动恰如鸾凤展翅,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玄凌少有这样的兴致,直接推开了斟酒的内监自斟自饮。为首的舞姬便壮着胆子赤足踏上汉白玉盘龙石阶,且行且舞,飞仙披帛轻轻一甩搭在了玄凌肩上,玄凌淡淡一瞥,忽起身离了御座,微一用力,那舞姬便旋身去了他怀中。玄凌轻轻抬手,将那白纱倏然摘下。
顿时满殿寂静,玄凌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甄嬛原本作壁上观,此时也暗暗攥紧了衣袖。眉庄惊呼一声,随即淡淡地蹙眉,贤妃看了则是连连摇头,直冲淑妃压低了声音道“我说这舞姬怎么这般大胆,原来竟是如此”
合宫嫔妃,王妃命妇,凡是有缘得见甄嬛面容的,无不大惊失色那舞姬容貌自然是艳丽无双,却如何与皇贵妃有五分相似
知晓情由的淑妃长长一叹,与甄嬛目光交接她们都明白,这名舞姬与其说是像甄嬛,不如说是像朱柔则。而从淑妃的反应中甄嬛可以看出,这相似的程度总要有七八分再加上她一身肖似玄凌与朱柔则初见时所服的霓裳羽衣装束,说恍若朱柔则在世怕也不为过。
“你叫什么名字”玄凌忽问道,似压抑着失而复得的激动。
“回皇上,奴婢贱名晚晚。”那舞姬脆生生开口,宛若啼莺初语。
玄凌身形一震,追问道“是哪个晚字”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正是奴婢贱名。”
“白雪却嫌春色晚晚晚”玄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转身来看着甄嬛,那意思不言而喻。
甄嬛勾唇一笑,笑吟吟道“既然是岐山王一番心意,皇上可也别辜负了。既然晚晚姑娘不是宫女,那也不必从更衣做起了,正好明攸宫空置许久,便叫晚晚姑娘住进去,皇上以为如何”
玄凌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身沉吟道“便按皇贵妃所说。”
从妻子到皇贵妃,其实也不过是片刻之间。众妃嫔面色不佳,但仍齐声恭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