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留下的是什么
甄嬛忽然很想质问玄凌那留下的是什么留给她甄嬛的是什么
“皇上放心,臣妾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甄嬛柔声细语,宛若初莺啼啭,“臣妾能得以入宫,陪伴在皇上身边,未尝不是纯元皇后在天之灵保佑。还记得那日臣妾与您的约定么嬛嬛要与四郎白头偕老。”
玄凌心念一动,与她四目相对,视线落在她微抬的面庞上,他神色剧变,肩膀微微抽搐,仿佛失去许久的珍宝,突兀地再度出现在他面前。玄凌盯着她的脸,几欲在她面上挖出无数熟悉的往昔来,和这十数年的情爱与时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甄嬛,试探着问道“嬛嬛,你真得这样想”
甄嬛微微偏头,巧笑嫣然“四郎不信嬛嬛的话么”说着拢一拢玄凌微微散开的大氅,如同一个最贤淑不过的妻子,“这世间女子,无一不想与夫君白头偕老,嬛嬛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
玄凌低低一叹,重新将她纳入怀中,似带着十二分的满足“这话,你当年亦对朕说过。”
甄嬛和静道“从前不敢忘的,此生亦不能忘。”
无人看到之处,甄嬛唇角漫上一丝凄苦的笑,伴着深深的失望,凝成一句无声的叹息,无限幽远哀凉地割裂满腔奢望。在这个世界,她始终还是理性超过感性。她不光只有自己,她还有几个孩子,她还有踏上那个位置的信念,她,赌不起。
她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世界早已遗忘的、属于二十一世纪那个自己的刚烈血性又复苏了,但直到刚才,她的确想叩问玄凌,并且切切实实地期待着玄凌的答案。
但她终究没能问出来。
胡蕴蓉的死期,最终定在了立冬这天。
在此之前,晋康翁主曾亲自入宫求玄凌饶胡蕴蓉一命,但玄凌根本不想见她,也不过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姑母,只让李长江摔成碎片的玉璧扔在她面前,以示破镜难圆,再无转圜之地。
冷宫行死刑一般都是在黄昏时分。甄嬛闲来无事,让槿汐精心梳理了一个雅致的仙游髻,镶红蓝绿宝石的攒珠四蝶金步摇灼烁生辉,仿佛是闪耀在乌云间的星子光辉。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的锦衣,水钻青丝滚边,以平金针法织进翠绿的孔雀羽线。
梳妆完毕,槿汐笑道“娘娘如今的身份,其实不需亲自前去的,冷宫里毕竟阴气重。”
“本宫若怕什么阴邪,断断走不到如今。”雪色凄迷里,甄嬛的笑妩媚而阴冷,“本宫与她也相识一场,最后一面了,自然要好好送一送的。也好叫她知道,她如何会走到这般境地。”
往去锦冷宫还是头一回,不过暮雪夕照,倒也别有一番景致。胡蕴蓉独自蜷缩在冷宫一角,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头青丝也未梳理成髻,只是以一枝镂花金簪松松挽住。不过玄凌还是留了情面,到底没对她用刑。
胡蕴蓉逆着光,仔细分辨了许久才看清是甄嬛,不由勃然大怒,“贱人,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甄嬛轻蔑地扫了一眼,泰然微笑“你欺君罔上,一身事二夫,让皇上抓着现行,到底谁是贱人,难道你连自知之明都没有了吗”
胡蕴蓉脸色一白,很快又被怒火烧得满脸赤红,狠狠盯着她道“是你是你先在我的册封礼服上做手脚,引得皇上将我降为良娣,受尽耻笑是你抢走了我的和睦也是你设计给我下了迷情香,又将皇上带来燕禧殿都是你”
“哎呀呀,真是聒噪。”甄嬛无奈地揉一揉太阳穴,慢条斯理拨弄正手腕上鲜艳夺目的翡翠玉镯,笑吟吟道“妹妹这话可是冤枉姐姐了难不成那迷情香不是你让井如良调配的皇上不过是看在晋康翁主颜面才去燕禧殿看看,你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