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亲自道谢才是。”
温仪听后端正福了一福,道“谢过莞母妃。”
甄嬛深深看她一眼,轻笑不语,端睦夫人不曾留意,只叫过她去用绢子仔细擦着她的脸柔声哄道“跑了一会子也累了,去歇一歇就用晚膳吧。”说着便叫如意领下去了。
端睦夫人转脸问甄嬛“给温仪的项圈可是每个帝姬都有吧,可别落了人家的闲话。”
“都给了,连聆欢、蕴欢也是一样的。”甄嬛顿一顿,又道“只不知吕昭仪家的淑和帝姬叫什么这几年好像也没有听说过名字。”
“也是才取不久的,叫做云霏。”
眉庄总算从怅然中回过神来,笑盈盈道“好听是好听,只是在帝王家未免小气了些。”
端睦夫人抚着鬓边的梅花串道“你不晓得里头的缘故,当年吕昭仪是在云意殿被皇上亲自挑上的,所以给帝姬起了这个名字以做念想,也好叫皇上念及旧情多多垂怜。”
甄嬛不意她一语双关,正和了眉庄心事,寂寂半晌方听眉庄笑着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端睦夫人不知,甄嬛却在其中听出了一丝下定决心的执着。
当下端睦夫人留了两人一同用了饭,席间摒退众人,三人私密之语不与外人道也。饭毕,端睦夫人方才送两人到仪门外,看着她们一路去了。
彼时夕阳西下,天空里尽是五彩斑斓的晚霞,铺开了满天缤纷。甄嬛与眉庄一路踏着碎琼乱玉,沿着终年不冻的太液池徐徐行走。甄嬛不问,眉庄亦不言,心便如这一面太液池水,表面来看平静无波,而暗潮纷叠的瞬间,连自己也不能自制。
方才温仪帝姬的眼神,甄嬛始终难以忘怀。都说皇家儿女多早慧,当年曹琴默的事,纵然玄凌不许人提及,温仪帝姬大约也并非毫无印象,况这宫里,总有那起子嘴碎之人,若有若无地提起这些旧事。
对着端睦夫人时,她仍是那般天真烂漫,而对着甄嬛那一瞬,温仪帝姬眼中分明藏了微微的怨怼。当然,也只是那一瞬罢了。或许温仪帝姬自己也不曾留意吧,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眼下也没那个对付后宫宠妃的勇气和能力。
只是端睦夫人竭力保护下的她平安无忧的童年,终究是妄想了。
这一年,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乾元二十一年正月十七,胡婕妤千辛万苦诞下了她此生唯一的孩子、皇八女和睦帝姬珍缡,晋封昌贵嫔,居明攸宫燕禧殿主位。
而她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徐容华便被诊出有孕二月,晋婕妤。几乎与此同时,入宫多年的容华刘令娴也传出了喜讯,同样晋了婕妤。徐婕妤与刘婕妤同居玉照宫,又同有喜事,玄凌更是喜不自胜,各种补品流水般搬进了玉照宫。当然,比起刘婕妤,徐婕妤这个新宠显然更得玄凌眷顾些罢了。
甄嬛数着日子,猜想叶澜依这个时候差不多要被玄凌惦记上了,想着还是别再招惹这个麻烦比较好,于是让槿汐悄悄求了李长帮忙,将叶澜依送进了清河王府做侍女。至于日后叶澜依仍旧痴心一片,被清河王妃尤静娴选中给玄清做了侍妾,就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眼下,甄嬛还是比较在意徐婕妤和刘婕妤的肚子,仅次于玄凌了。她到底求了温实初亲自照顾,将皇后举荐的人挡在了外围。比起这两个孩子的性别,她更在意的还是他们能不能平安降生。
困顿日久,皇后也终究是要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