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并未因皙华夫人之事大有波澜,只是恬嫔、韵嫔、秦芳仪之流和宫人有所牢骚。其余人等,上至皇后,下至刘德仪、睦嫔,皆是只若无事一般,只字不提。
同时传来的,还有甄珩纳一烟花女子为外室、不再入家门一步的消息。那起子小人再背后说起,皆言莞妃兄长虽有金戈铁马之才,德行一事上却是有亏损了,有负圣上所望。
明面上,甄嬛是羞赧无状,时常传了话出去让甄远道好生管教,可并无效用。甄珩除上朝外皆宿在外面,惹得本就柔弱的安陵容缠绵病榻。如此宠妾灭妻,已有不少言官弹劾,但玄凌总是不予理会。
于是,前朝又开始传言,莞妃受宠,连带家中兄长恃宠而骄,胆大妄为。
为此,太后也忍不住传了她去问话。甄嬛知道这些事不必瞒着太后,遂捡了要紧的说了,索性请太后在幕后协助,看好了恭定帝姬,随时准备骗汝南王妃与世子入宫。
在政治斗争中,这是不入流的下作手段。康熙成功擒了鳌拜,便是运筹帷幄的千古佳话,玄凌也不例外。只是甄嬛犹嫌太慢,便知会甄远道和甄珩可以相机行事了。
甄珩得了消息,便趁着三月春花开、众妃嫔至柔仪殿赏花的时候来闹了一场,风尘仆仆、身子病弱的安陵容哭得如泪人一般,很快博得了在场嫔妃的同情,而随后赶来的甄珩扬言要休了身为县君的妻子,气势汹汹的模样算是坐实了宠妾灭妻一事。
因着皇后也在,到底劝说管教了几句,但甄珩毕竟是外臣,皇后也无权干涉。甄嬛示弱痛哭了一场,余者皆是唏嘘不已。事后玄凌得知,也仅是斥责一句了事,只是仍然叫皙华夫人笑话了几天。
自甄珩一闹离去后,甄嬛便对外宣称受了气恼又着了风寒,加之初春时候天气反复,这风寒也好得慢,许多的冰糖雪梨或是红糖炖枇杷叶吃下去也没个动静,到四月里天气转暖换了单被,依旧总是咳嗽着不见大好。
温实初如今主要为甄嬛、眉庄和两位殿下请平安脉,闻知此事也开了不少药膳过来,把脉时却颇有些似笑非笑的意味,遣走了宫人后才低声笑问“娘娘最近可感觉食欲不振”
甄嬛眼前一亮,笑道“是啊。天天的肥鸡大鸭子、翅肚荤腻,偶尔想些素的,非要起个什么素鸡、素鸭的荤名字,一听便倒胃口。”
温实初忍不住轻哂“娘娘也是生育过的人,怎么这般不小心幸亏槿汐姑姑说这几日娘娘不思饮食,药膳都没用过,否则冲撞了可不是小事。”
说着,温实初向她伸出一只手指,甄嬛掐指一算,竟是与予泽只差了一年零三个月,遂有些不安问道“间隔时日这么短,可有大碍”
温实初摆摆手,道“并不妨。产下二殿下的虚亏已补得差不多了,娘娘平日里又不甚耗费心力,余下的,趁此次称病之机倒可以安心将养了,臣回去会把药方送过来。”
“有劳你了。”甄嬛颔首,又道“正好劳烦你,待明日给皇上诊脉时禀报一声。你知道轻重。”
如今宫里宫外随时有可能起大变故,此事还是要悄悄告诉玄凌一声虽则也要瞒着外面,到底是要有所准备。温实初心领神会,恭敬告辞。
温实初一走,可巧儿却见湖绿绉纱软帘一动,正是眉庄来了,也不需见礼,随意坐在床边笑道“流朱说你在病中胃口不大好,我特意备了些清淡的小菜,快尝一尝吧。”
她身后的采月从食盒中一一取出列开一盘清炒芦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