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里叶特海兰,未来的愉妃,五阿哥的生母,亦是如沈眉庄一般对她姐妹情深。她是清丽出尘如袅袅凌波上的一枝芙蓉清蔓的娴静女子,因着抱病,今日并未去大殿行哭礼。青樱见她立在门外,便自然而然温和道“这样晚了怎么还来着了风寒更不好了,快进来罢。”
海兰温顺点了头,进来请了安道“睡了半宿出了身汗,觉得好多了。听见姐姐回来,特意来请安,否则心中总是不安。”
青樱摇摇头,道“你在我房中住着也有日子了,这一声姐姐叫着,何必还这样拘束。惢心,扶海兰小主起来坐。”
海兰诚惶诚恐道了“不敢”,小心翼翼觑着青樱道“听闻,今夜月福晋对姐姐僭越不敬,姐姐没再让着她。”
青樱“哦”一声,似乎浑不在意,“你身上病着,她们还不让你安生,非把这些话传到你耳朵里来。”她抬头看看,原是叶心在跟着,轻嗤道“又是香云说的吧也是怪我,如今是大丧期,不得空把她料理了。你那里得用的人本就不多,委屈你了。”
香云是高晞月的人,这事儿青樱一早告诉了海兰,她并不奇怪,只慌忙站起“姐姐不必为我操心。如今宫中人人都忙着丧仪,她也不敢轻易生事。”
青樱微笑颔首,“我是怕你又操心,养不好身子。你既然明白,以后便多加小心,左右等册封的时候,我会请求皇上让你与我一宫居住,看在孩子面上,皇上总不会拒绝。”
海兰喜出望外,谦恭道“我是跟着姐姐的屋里人,承蒙姐姐眷顾,才能在潜邸有一席容身之地。姐姐只管安心养胎,我住在哪里都是小事。”
青樱温和道“你坐下吧,站得急了又头晕。我既然说了这话,自然有办法,你不必太过在意,退一步说,除了你,我也不放心旁人与我在一个宫里。”
海兰这才坐下,了然于心“姐姐的话我自然省得。今日之事我大概也都听说了,在潜邸时月福晋虽然难免与姐姐有些龃龉,但从未如此张扬过。事出突然,怕有什么变故。”她抬眸望青樱一眼,低声道,“幸好,姐姐虽然隐忍,却也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了去。给了旁人一个理由,又趁机敲打了月福晋,一箭双雕。”
青樱欣然看着她,“月福晋忽然性情大变,连金玉妍都会觉得奇怪,这并不算什么。难为的是,你能将事情看得这样通透,也看得出来我要隐忍。”
海兰谦和道“姐姐聪慧,怎会不知月福晋素日温婉过人,如今分明是要越过小主去。这样公然羞辱姐姐,本不该纵容她,只是”
“只是情势未明,而且后宫位分未定,真要责罚她,自然有皇上与皇后。再如何受辱,我都不能发作,坏了先帝丧仪。”青樱续道,“然而我又不能太隐忍,让外面的亲贵福晋以为我只会一味退让,失了满军旗的气度。所以今日我随便拿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坏法度,又让所有人都明白,月福晋的所作所为是僭越。在场的满军旗命妇不少,谁都不会容她一个汉军旗的侧福晋兴风作浪。”
海兰望着青樱,眼中尽是赞许钦佩之意“姐姐顾虑周全。”她欲言又止,似有什么话一时说不出口。青樱与她相处不是一两日了,便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这里没有外人。”
海兰绞着绢子,似乎有些不安“我今日本好些了,原想去看望主子娘娘的病情。谁知到了那儿,听娘娘身边的莲心和素心趁着去端药的空儿在说闲话。说月福晋的父亲江南河道总督高斌高大人甚得皇上倚重,皇上是说要给高氏一族抬旗呢”
“抬旗”青樱不怒反笑,给高晞月抬旗,那可是她临死前的事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