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习习,顾九命仿佛被人敲了一闷棍,睡得极沉极重,醒来时仍觉得头疼。
然而没了冷风,没了飞雪,也没了山洞的潮湿阴冷昏暗。
她是在一张铺了虎皮的榻上醒来,一睁眼,便看见她那捧着玉碗的侍女灼灼地望着她。
“公”
“行了,给本宫闭嘴,本宫不喝药,你难道不觉得你只有一句话,永远都是劝本宫喝药”
侍女一怔,像是被顾九命吓到了,茫然落满脸。
顾九命按着额头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布置粗犷的寝室,牛头马面垂挂于墙上,并非凉国风俗。
她奇怪地扭头问侍女“本宫分明与封将军藏身石洞,如今是怎么回事”
侍女却好像陷在她的一句话里,捧着玉碗一直在发愣,丝毫没听见她说话。
还没等顾九命发怒,便有人敲门“公主,大婚开始了。”
顾九命“”
什么情况
似乎因为没听见顾九命的回应,有人推门而入“扶颐公主,和单于的大婚开始了,恭请公主移步大殿。”
说着,进来的两个下戎侍女直接上前将顾九命带出去。
直到起身,顾九命才发觉她的凤冠被捡回重新戴上,流苏在眼前轻晃,她怎么也想不出她是怎么从山洞转移到这里。
随着侍女一路往前,越过一进又一进的隔间,绕了个九曲十八弯,最后才来到了大殿。
大殿的气氛着实让人难以描述,不像是大婚,倒像是丧葬。
顾九命一眼望见高坐在上首的司南庚,他懒洋洋地朝她远远瞥来一眼,说不清道不明。
她被侍女送到司南庚的身旁落座,再一眼,看见了坐于下首一众中的封嘉赐。
四处守卫森严,隐约的刀光剑影让大殿充满了肃杀之机。
顾九命垂眼,与封嘉赐的目光一触即散,是他率先垂下脸。
“公主好容貌。”司南庚豪放地一抬手,揽着她的肩便往怀里带。
公主体格纤纤、弱不禁风的一拽便倒。
他另一只手轻抚她脸庞“凉国果真好山好水好地方,出产的美人也一个胜一个的娇美可人怜,真真让本王艳羡,你说是吧封将军。”
殿中肃然。
封嘉赐紧绷了脸,放在刀柄上的手紧缩,手背青筋蹦出。
他起身嗓音干涩地道“祝贺单于。”
司南庚心情极好地挑开顾九命衣领,露出半抹香肩,指尖在上面打了个圈
“如此美色,难道将军毫不心动本王下属找到两位时,两位可是同处一个山洞,孤男寡女”
顾九命隐忍着,满脸恐慌,眼中盈盈有泪。
脑海里想法顿出哭什么哭,抽他的刀砍了他
封嘉赐死死盯着那只不安分的手,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单于误会了。”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客气了,”司南庚一把将顾九命横抱而起,抬腿便迈向里屋,又回头,“对了,封将军多喝几杯,这可是公主和本王的喜酒。”
封嘉赐绷紧了背,一言不发。
一步两步。
顾九命哀哀回头去捕捉封嘉赐的目光。
她回头再回头。
封嘉赐以目光追随,忍得浑身颤抖,双目猩红。
亲眼目送自己心爱之人入他人洞房,是心脏被一片片割下、是挖心之痛
国家大义,还是儿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