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几乎聚集了除白云宗的人以外, 所有进入战场的修士。
原本勾心斗角各怀鬼胎的众人, 此刻都因为封嘉赐的一个手势而变得鸦雀无声,甚至想咳嗽的也被硬生生咽下。
“这次轰哪”之前骂过顾九命的那个无情宗小弟子叫周围, 此刻的他蓬头垢面, 满身沙尘,嘴皮干裂, 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他望着封嘉赐的目光, 无比的复杂。
“就这吧。”封嘉赐虚空中随手画了个圈,他的状态比周围好不到哪去, 风沙挂在眉梢眼睫,一眨眼有黄沙滚落, 呼吸都能看见沙粒飞扬。
“确定还轰吗这一年来,我们都轰了多少个地方了,虽然从白云宗那群人里抢来了不少炮台, 但是弹药才是消耗品, 已经所剩无几了,白云宗那些龟孙还跟在我们身后虎视眈眈呢,一年来一直试探着用他们剩下的几个炮台攻击我们。”
周围苦笑着“若不是有煞气在这数十里地笼罩着,他们不敢过来, 这一年来我们怕早死得一个不剩了,如果一直轰下去,把弹药耗完,到时候就是有煞气护着,我们也很被动。”
他话音刚落,胸前衣襟被猛地拽住,整个人被带着往前扑了几分,近在咫尺的,是封嘉赐脏污看不清楚的面容,还有那一双能刺进他灵魂里的眼睛。
“我说了,轰这里”封嘉赐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他的目光,能把周围给生吞活剥了。
周围下意识一抖,没来得及说话。
“如果不想被我丢出这煞气范围,那就乖乖听话,叫你轰你就给我轰准了。”
易斯年冷淡刺骨的声音传来,周围回头一看,易斯年正面无表情地侧躺在炮台上,支着下巴凝视着他。
那眼神,沉重得让人抬不起头。
易斯年话里的真实性是不容质疑的,一年来被他丢出去的人不少,大部分都被白云宗的那些家伙逮住了,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或者平白无故消失,或者死在他们面前再消失。
“行,轰吧”周围一咬牙,来到他负责的那架炮台边上,熟练地装弹药。
“那个顾九命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都找了一年了,还不肯放弃,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找出路离开呢我不想再在这耗着了。”
“别说了,命还想要吗若不是关键时刻这个封嘉赐把那什么珠子拿出来,把白云宗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只怕我们现在早就被白云宗的人杀了,出来混要讲道义,团长没教过你吗”
“而且,我们团长也跟着顾九命失踪了,你这小子难道不担心吗”
无情宗的弟子对周围一顿痛骂,恨铁不成钢。
周围满心委屈,他是进战场前才加入的无情宗佣兵团,对梁画的认知只知道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却还没有生出什么出生入死的深刻感情。
所以让他为了团长也好,顾九命也罢,在这干耗着,他都是不服气的。
一年了,进来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进这个战场会是这个样子。
清洁术没法用,又因为不知道还会在这里待多久,水资源更不敢用,长期下来弄得蓬头垢面的,头皮痒得恨不得把皮挠下来,浑身酸臭味。
这样的日子实在难熬,可偏偏藏山的那些人跟疯了一样地找顾九命,谁提议说要找离开的路,就被易斯年丢出煞气范围自生自灭。
敢怒而不敢言。
炮火连天轰炸,扬起了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的,又是给众人一顿乱撒。
等到黄沙彻底落地,露出炸出来的一个大坑,易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