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摒弃无感后的“心”告诉她,这里的一切都她都很熟悉,她曾到过这样的一个地方。
她手里拽着捆成粽子的北黎身上延伸出来的绳子,面无表情地越过一具又一具陶人。
受伤的梁画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偶尔瞥来一道复杂的目光, 其余时间都默默无声。
然而由顾九命领头, 他们走了整整数日,都走不出这个陶人队, 反而越走陶人越密集。
这个地方太诡异, 阴森之感从四面八方而来沉重地压在他们心头,朝着他们张牙舞爪, 他们一如溺水的人, 有一种深深的无助感。
“唔”北黎闷哼一声,打扰了顾九命的节奏。
顾九命回头, 看见北黎痛苦地弯下腰,陶罐上通过两个孔看见的眼睛紧闭着, 显然十分痛苦。
“出口在哪”顾九命冷声开口。
北黎浑身抽搐了一下,艰难道“痛”
“别装了,你说闷我还能信你, 套个陶罐还能痛”梁画插嘴说了一句, “你既然跟罗战合谋有备而来,定知道不少事,出口在哪再不说真的让你痛一痛。”
他说着,走上去扒拉北黎的肩膀, 把他整个人扭过来,谁知道四目相对的时刻,看见的东西愣是让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给愣住了。
“你怎么回事”
梁画迟疑问。
他看见的一双眼睛,有些肿胀得不像正常人,鼓起来的眼珠子布满了红血丝,黑色瞳孔的部分扩张,比正常人大上不少,几乎要把白色的部分占领。
这看着就不正常,忽然的,他似乎有些信北黎喊痛是真的痛。
顾九命也看见了,这双眼睛也很熟悉,“前几日砸碎的陶人,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说罢,她手起刀落,砍了身旁的另一具陶人,哐当巨响,扬起漫天灰尘,然后他们看见陶瓷倒地,摔碎了外层的陶瓷,露出了里面被顾九命的刀一分为二的人。
这次的人的眼睛是完全黑色的,一样的肿胀,面目灰青,不像正常人。
气氛静了一瞬,毫无疑问,这里数量庞大的陶人里,都是这样的东西。
“这些之前都是活人。”梁画沉重道。
他还在意前几日一脚踹掉脑袋的那个会动的陶人,他无法接受自己或许亲手杀了一个无辜活人的事实。
顾九命举着珠子环顾四周,“还有小孩。”
不少身型矮小的陶人,里面显然都是身量未足的小孩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梁画忍无可忍地踹了北黎一脚,谁知道北黎忽然就着他的一脚力气,轰然倒地一阵抽搐。
看着就骇人。
顾九命蹲下身,把刀柄一劈,北黎脑袋上的陶罐应声而碎。
却露出了一个险些让她没认出来的脸,一张脸像是泡皱了皮,黑色的斑点蔓延,发霉了一样。
北黎翻着眼睛,浑身抽搐,似乎还没失去意识,不知是痛还是情绪激动,眼睛的泪水奔涌,一发不可收拾“救痛”
“我后悔了,救我,我告诉你。”
顾九命看着他的样子,眉一敛,笃定“是陶罐有问题。”
“怎么救他”梁画当机立断解开了北黎身上的绳子,把他松开。
顾九命稍微清理了一下周围的陶人,尔后席地而坐,“没的救,撑得过来就活,撑不过来就死。”
她走了这么一路也累了,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提前烧好的妖兽肉、灵酒便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偶尔抽空瞥一眼北黎,吃得慢条斯理,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