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身上凭空出现一道道血痕。
那些溅起的血液,更激起了她久违的好胜心,她在茫茫万军之中,以一己之力,扫出一小方空间。
短短一炷香时间,她已经浑身浴血,气微微喘着,她的目光如一头野狼,锐利入骨。
她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之中,像是当初在凡城小界的文肃帝墓中,经历的那一次幻境,那次的幻境是身处雪山之巅,被九派围攻的场面。
那个幻境中,有杀不尽的司南庚和九派弟子,她就那么一次次击杀下去,直到筋疲力尽也没有放弃。
因为这就是她
就算要取那劳什子神兵玉玺,也是靠她自己的血肉来取
她的刀起落劈砍,身形一动再动,打得昏天地暗,兵刃之间的鸣叫响彻了这片土地,她的刀在嗡鸣,她的身体也在嗡鸣。
她在前进,一步步、一寸寸地前进。
曾倒下无数次,但都在不甘和戾气中重新站起来,她顽强得像击不倒的魔鬼,浑身浴血的魔鬼。
却十分锐利的锁定了怪物大军中,气质最独特的那一只
“继续”
她刀尖拄下,面如修罗,气势能撼动天地。
脚底下,踩着的是怪物中的领袖人物,它挣扎着,却脱不开顾九命的禁锢。
最后被一刀封喉,死前的惨叫响彻这片仿佛看不到边的空间,狰狞而扭曲。
顾九命抽刀而望,横扫而去的一眼,能勾动心底最为恐惧的情绪,即便是怪物,也有最基本的本能它们惧怕了。
害怕在它们面前的那道孤冷的身影,一柄长刀,一路屠戮,比起它们,她更像是不知死活的怪物。
或者说怪胎。
随净跟着她一路杀,看着她一次次倒下又站起来,看着她自己杀出来一条血路,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顺利过渡到麻木。
怪物们因为失去了领袖,“军心”溃散,随着她的步步迫近,纷纷退却,最后愣是让开了一条大道。
这一下,在怪物的眼中,少了些麻木,似乎多了丝畏惧。
随净受的伤不比顾九命轻,他随着她往前走,忽然听见顾九命的声音
“这些怪物,一开始是不是人”
他一怔,看见顾九命在大道之中回头,她的脸上,怪物的血和她自己的血混合,有种脏污的美感。
“为什么这么问”
“它们之中,有小孩。”顾九命抬手一指,被她屠得如山高的尸体中,有骨瘦如柴的小孩身躯,他脸歪着,一双只剩下黑色的无神眼睛空洞地望着虚空。
死了跟没死没什么区别。
“这些怪物,都是那个太子礼秉安排在这守墓的”
这是所谓太子礼秉的墓,所以这些怪物大军,只能是守墓人。
“不是,这些大军是礼秉的对手放在这的,四千年前,太子礼秉感觉到寿命将近,带着四仙器创造了空神域,把四仙器藏于各处,这个消息,被他的对手知道了。”
“于是找到了空神域,派出这些大军要攻他的墓抢夺仙器,但濒死的礼秉以最后一丝神魂把大军一起封印在这座山中,直到如今。”
若不是四千年过去了,封印再强大也会被时光消磨,估计这个宫殿永远不会现于人世。
他试探地打量顾九命的反应,然而她只是很冷淡地往前走,似乎对什么礼秉的事并不感兴趣。
一条由着无数双只有黑色的眼睛目送的道路,顾九命走得很平静,她一路来到最中间的墓室,墓室的中间静静地放着一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