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纸鹤扑伶伶地一抖,便飞向远处的天际。
易斯年收回视线,望着眼前这个十绝门。
护山大阵以十绝门的边界为线,拔地而起,如一个庞大的、倒扣的碗, 半透明的膜水光潋潋。
谁都很清楚, 这个看似无害的大阵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大门派之间, 如无大规模战争是不会轻易打开的。
而透过水纹荡漾的护阵可以看得出来, 十绝门里面仿佛一夜之间搬空,里面鬼影都没有一只, 遑论魔修。
“他们既然都连夜逃跑了, 怎么还要开护山大阵这不多此一举么难不成是想迷惑我们”
“但也不至于呀,即便要迷惑, 也该留些人在门派中,怎么会走得一个不剩”
几个暗门弟子乔装打扮成散修得模样, 眉来眼去地在传音。
易斯年知道,但他却又不知道。
很简单,前世里, 十绝门的魔修也有这么一出, 但时间却提前了整整五年。
而且这一次,十绝门的计划显然仓促了许多,像是计划被识破后迫不得已的举动。
是谁改变了这些
他吗
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
十绝门这么一走,把他醒来后做的所有打算通通打乱。
易斯年狭长的眼睛轻轻眯起, 沉吟不语片刻后,他问同伴“你们可有听过司南庚身边有一个叫顾九命的女修”
同伴面面相觑,笑了“司南庚身边没有,但别的地方有一个,就不知道是不是师兄说的那个了。”
说着,递过去一个小册子。
易斯年接过一翻,第一页便是顾九命的画像,是被五蕴派整个空神域通缉的内容。
他呼吸紊乱了片刻,连他的同伴都发觉不对劲了“师兄”
犹如惊雷破天一劈。
他凛然一惊,从册子中惊醒,忙合上册子不敢看里面的面容,反而望向自己暗门的师兄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她如今如何”
众人目光变得怪异起来“易师兄认识她”
“不识,不过好奇。”他气息略沉。
众人静默不语,似乎都觉得诡异,好半响其中一人干巴巴地开声道
“易师兄也有好奇的事啊,真是破天荒。”
上一次易师兄好奇门派里的驯养的唯一一只上古凶兽,还把那凶兽也刨开了。
事后师兄弟们问他为什么刨开那只兽。
得到的答复是想知道它的骨骼与人类有何不同。
这还不算可怕的,让师兄弟们感到惊悚的,是他刨开那只凶兽叫光鬼,
长着人的面孔野兽的身子,但只长着一只脚一只手,发出的声音如人在呻吟。
那个场面,何其惊悚,那只光鬼一边在叫着挣扎,长得又像人。
哀鸣的声音凄凄惨惨,如大活人在被凌迟中求饶。
可易斯年却能面无表情,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手起刀落刨得满手是血,目如墨,人如竹,慢条斯理,悠哉悠哉。
这件事后,整个玄天宫皆称他为最得司清星君真传的弟子。
一样的毫无感情,毫无共情的能力,不懂怜悯不懂伤心,更不能明白普通弟子为什么会为了养的灵兽死亡而痛苦。
大家都说,他是无心的人。
这样的人,竟会为了一个画册中的小姑娘走神
匪夷所思。
易斯年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是清清冷冷地一抬下巴“其余七大派的人来齐了。”
讨伐开始得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