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吧嗒吧嗒地从木质地板上蹦过来,熟门熟路地从莫与争卧房处常开的窗户上纵身跃到屋内,一团肥嘟嘟的白绒团子“啪”地跳到莫与争的脸上。
“阿耶起床陪我玩”软绵绵的童音从于归的三瓣嘴里吐出,往常一定会第一时间接住自己的阿耶却没有任何反应。
于归鲜红的眼睛里透着不解。
“阿耶”她用脑袋顶了顶莫与争的手,大耳朵软踏踏地拖在床上。
他们的阿耶闭着眼,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两个脸蛋睡得通红。
于归跳下床,几个简单的跳跃就出了院子,她落在林间变成一条白蛇,又变成一只白鹤,最后变成一个白发粉衣的小小女童,跌跌撞撞地往外面跑,还因为双脚打绊跌了好几跤。
她运气比较好,跑出神庙的范围不远就遇到了见云养的那只黑鹰:“小呼黑”
小黑的体积很大,以前经常驮着夜枭形态的见云巡视领地,他降落在于归身前。
“小黑找锅锅”于归手脚并用地攀着小黑侧下一边的翅膀爬到他的背上,小黑稳重地点点头,等于归坐稳了,他一拍双翼,清啸着扶摇而起。
在与厄兽的战场上,红椒在人群中指挥着部落的战士围杀体型巨大的厄兽,观月见云显出本体在空中掠阵,那两只已经养好了身体的毕方跟着他们,往下方喷吐火焰。
红椒手上转着判官笔,利用自己的天赋能力降下掺杂着治愈力的雨丝为战士们治疗。
“小哥”于归从黑鹰的背上跳下来,轻盈地站在红椒肩头。
“小妹怎么来了”红椒问她。
于归嘴巴一憋:“阿耶,不跟我玩,睡着了,不起来。”
红椒转笔的手一顿。
“阿父他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他回头给观月套了一个南风,白鹤的身形一僵,从空中直直摔了下来。
猝不及防摔到地上裹了一身血泥的观月毛全都炸开了,他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又有什么事”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就把这条烂蛇抓起来丢到厄兽堆里去。
“阿父似乎又陷入沉睡之中了,师兄你”不如回去看看
观月哪里等得及听他把话说完,翅膀一拍整只鹤就没了影子。
“矮哥等他不等我”于归泪眼汪汪满脸委屈。
红椒把她从肩上抱下来抱进怀里:“你要好好学学说话,别再说他矮了你二哥脾气大心眼儿小,吃咱们的干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噢。”于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想着不知阿耶要休息到什么时候才能起床陪自己玩。
莫与争知道自己又在做梦。
他有的时候会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醒来。
耳边传来水声,稍走几步就能看见一道清溪裹挟散落的花瓣向远方叮咚奔流。
溪水的源头是一方朱红小亭,亭边长了一颗盘虬卧龙的桃树,树上桃花开得正盛。
亭子里有人。
亭中之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亭子的那一排座椅上,他长了一头白发,一身黄澄澄金灿灿的衣裳,轻剑抱在怀里,重剑靠在一旁。
“叶老二”
“哟小老四”叶鸿雁一笑,眼角一层层皱纹全都堆了起来。
莫与争走到他旁边坐下:“你怎么都这么老了”他年轻时那张风流俊俏的脸已经干缩成了一张晒过的橘子皮,莫与争甩一甩自己黝黑浓密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