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的女鬼掩着唇“妾身明白了。”虽然她身形肿胀可怖,但一举一动间仍是极其娴静优雅。
“他这样的,会投个什么胎”观月忽然问道。
蒋子文回答“人是不可能再做了,多半会投作家养的肉禽肉畜,受尽被人宰杀食用之苦。”
女鬼们竖着耳朵听完互相看了看彼此,对王二喜会得的这个下场还算是满意。
莫与争弹走烟斗上的一小片烟灰“不如让他留着身为人类时的记忆”
整个大殿霎然一静。
蒋子文僵硬地转动脑袋“帝君,如此是否太过残忍”
莫与争歪着头,表情天然纯真“诶有吗”
“当然没有”爹宝男观月鼓掌叫好,“既然他行下如此禽兽不如之事,那此身沦为禽兽也算是罪有应得,阿耶的法子再好不过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蒋子文“你呀,还是太优柔了。”
蒋子文并不想被观月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教育。
此时一个死状与齐翠翠差不多的女鬼颤巍巍地举手问道“诸位上神,小女子将来可否转生为屠夫,作宰杀这畜生之人”
女鬼们被这么一提醒也很快回过神来,叽叽喳喳地开始踊跃报名自己下辈子也要当个五大三粗能吓哭隔壁小孩的屠夫,最好王二喜能在姐妹们这几家养的禽畜中轮流投胎。
蒋子文板着脸让她们肃静。
将自己对这件事的批复写在判官的记录上,让他拿着记录带走王二喜和女鬼们,去前头重新审理王二喜的具体罪行。
鬼魂们被带走了之后,蒋子文便让鬼吏暂时去关闭了孽镜台,想要先听一听长生帝君的来意。
莫与争摆正了坐姿“我也只是想借孽镜投影一用,秦广王不必为我费如此周章,只要稍微腾出一点儿空子,让我取了孽镜投影出去便好。”
“孽镜投影”蒋子文在第十殿掌管孽镜台千百年,还不知道孽镜能有什么“投影”,这应该是长生帝君这样的上古大神才知道的密辛吧。
他没有太多怀疑,只请莫与争自便。
莫与争走到小山般高阔的孽镜前,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孽镜镜面,手上便多出来一面黑黢黢的,透着古怪光芒的小镜子;小镜子只有他掌心大小,被莫与争五指一收纳入袖中。
他收好孽镜的投影,咬着烟嘴吸了一口,对着孽镜本体轻轻吐出缥缈的云烟“如此,便谢过秦广王了。”
“应该的。”蒋子文看见观月把一个小瓶子放在自己的桌上。
青年道士朝他做了个鬼脸“你要是有时间就试试这个,如果哭出来了可要给我留着眼泪呀”
“我不会试的。”蒋子文飞快地把小瓶子收进袖子里,白了观月一眼。
观月耸耸肩膀,拔腿追向飘然离去只剩下一个背影的莫与争“阿耶等等我”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第十殿。
观月追上莫与争“阿耶,您现在要去哪儿呀”
“我想去鬼门关前看上一眼。”莫与争回答道,他要先去在鬼门关外被镇压着的魔域入口处看一看是否还有别的怪物跑出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呗”
“好。”莫与争任由已经老大不小了的儿子像个没懂事的孩子一样牵着自己的衣角,“你最近都不要到处跑了。”
观月察觉到了什么,愣了愣,旋即又大大地笑了开来“好呀”
“难得阿耶不嫌我烦也不想赶我走呢,我可要好好儿地磨阿耶几天。”他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莫与争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