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就把自己也给藏了起来。
于归陪着玉卮步行到逻谷谷口,这里干干净净没有半个人影,玉卮满脸丧气和不可置信的神色,而于归则是在心里给阿绣竖起了大拇指。
“他真的真的没有来”玉卮又开始抱着脸柔弱地啜泣,在草丛里的崔生听出她的声音,激动地蠕动着身躯抬起头,被阿绣一脚给踩了下去。
于归赶紧敲边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一个连聘礼都不准备的男人能有什么靠得住的”
“我不图他钱财。”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哪怕一根草一朵花一句话,他有认真地跟你说过承诺过吗”于归拿开玉卮捂脸的双手,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从头到尾,我只看见了你在不停地对着他付出,那男人呢连想要娶你为妻的话都没有出口,你就这么急吼吼地把自己送出去。”
“要知道,在人间,年轻男女嫁去得让父母同意的,他有跟你提过家中父母吗你的情况算了不提这个,你们情况根本不一样,要他是真心想娶你,喜欢你要好好对待你的,怎么会不为你考虑考虑,就这么瞒着家里婚嫁,等到他家里人发现了,他们难道会因此怪罪自己的儿子吗到时候为难的可不就是你了吗”
“他但凡为你考虑了那么一星半点儿,就不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如果我真心喜欢上了谁,不拘男女老少是人非人,我定然会替他在阿耶阿兄跟前周旋,免得他在成了一家人后还要受到刁难,虽然免不了要被揍一顿吧,但那也比被我阿耶变成山猪赶去犁地的好你说是不是”
于归感觉自己一辈子的大道理都在今天说完了。
玉卮满脸纠结,理智告诉她小伙伴说的确实不错,崔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爱重自己;情感却又在叫嚣着于归一定是在嫉妒自己能嫁得如意郎君,是在挑拨自己与崔郎的感情。
然而崔生没有按约定到逻谷谷口来接她的这桩事实摆在了面前,玉卮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于归见她神情似有松动,连忙加大火力“你仔细想一想,喜欢人我不熟练,但是被人喜欢我可太有经验了。”
想到于归的众多追求者,跑满太白山山头的野猪们,还有那些为了解救出自家被变成山猪的崽子们天天去苍山神庙前求见天妃娘娘的神仙家长。
玉卮看着好友脸上被父亲兄长娇惯出来的理直气壮,心头乍然一惊,浑身“嗖”地凉了一下,一道灵光破开脑海之中的迷障,她双眼也变得清明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玉卮揉着太阳穴,往后踉跄了一下,于归感觉用手托住了忽然脱力的小伙伴,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清醒过来了。
逻谷新房之中。
逻谷夫人与“新郎官”并排坐在床上。
周围的侍女们起哄着让新郎掀盖头。
椅子自然是不会有动作的。
逻谷夫人等了半晌也不见身旁的“夫君”有所动作,便开口催促道“夫君,快来替奴家掀了盖头吧。”
没有回应。
莫名其妙地坐上花轿送来这里的莫与争已经翻窗出去把碧晏,又从窗子外边翻回来了。
他从窗户爬进来的时候逻谷夫人正娇声笑着“看来夫君是害羞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她遣散房中的侍女,双手扶住椅子的背靠,轻轻倚了上去。
“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了。”
“你不方便动吧,那奴家自己掀了盖头可好”
大红盖头慢慢揭开,露出逻谷夫人那张原本温婉,却因为上了过于浓艳的妆容而显得过分古怪的面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