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让钟馗心里蔓生出一种古怪的危机感。
在院子之内,观月不去管刘言涛母子之间的纠葛,他把横尸床上的王氏用一张棉被盖住,地上被人刨出来的婴儿也用帕子裹了放进它母亲怀里。
他做这些的时候,刘言涛还在大声地指责着姑获鸟毁了他的生活,而姑获鸟一时哀切地哭泣,一时痛苦地嘶吼,她看着刘言涛的眼神中愧疚与杀意交替,身型也愈发地不像是个人,黝黑的鸟毛渐渐长长了。
观月将可怜的母子拾掇好了,问刘言涛他妻子是否还有家人。
“她是海州人,家里有个哥哥”面对着战斗力超出自己想象的观月。刘言涛不敢隐瞒,“我夫人的哥哥是个酒色之徒,他大概不会来管她的生死。”
观月揉揉太阳穴“她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你们这群东西。”
道士在袖子里翻找了一阵,走到院子里用剑在地上刨出一个圆形的小坑。
渊微指玄你爹看见了你这么用我他绝对会揍你一顿。
观月把他从见云身上薅下来的羽毛往小坑里放进去,浇上水“有人在吗阿耶想你啦蠢鸟。”
“师父叫我师父呢”坑里冒出一个白毛的脑袋,看见旁边蹲着的是观月之后,脸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怎么是你这家伙”
见云的审美从小就是偏的。
他那时候长得像只毛毛球,不需要带着别人飞的时候莫与争一只手就能捧住;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吃了身型比较小的亏,才会被长腿长脖子的观月欺负。
所以见云变成人形的时候都会刻意地把自己变成个肌肉爆炸的壮汉,脖子上盯着一张来自他母亲,当年号称妫水部落最美貌的女子的脸,着实是让莫与争等人狠狠辣了一回眼睛。
其实他变成人最原初的模样与莫微之长得很像,一头白毛,婴儿肥的脸,上边点缀大大的一双杏眼,嘴唇微微泛黄,个子长得也不高,没有身为地府主君应有的威严长相,瞧着反倒是像个邻家弟弟一样可爱。
“阿耶进山里去了。”观月拉了一把见云,让他能从这个刻意挖小了的坑里钻出来,“这儿刚刚死了两个人,我没找见她们的魂魄,想请教请教你。”
见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
他满脑袋蓬松的白毛随着头部的转动微微颤着“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观月摸着自己的良心啊不是,他摸到右边肺上了,抬起手赶紧换了一边,说,“你仔细想想,哪一次不是我出谋划策你具体执行咱们难道不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默契满分的好兄弟吗”
见云在他这儿吃多了亏,此时也不再轻信“呵呵。”嘲讽至极。
“你那叫躲在我后边装可怜还踹我出去顶锅。”见云冲着屋内的狼藉景象看去,“这么点儿小事情也只得你把我叫上来”
他每天处理地府公务很忙的好吗
尤其是在红椒自闭之后,身为天帝大兄,来找他做决策的神仙们越来越多了。
“这不是只信得过你吗你看我多真诚。”
“又摸错地方了,你个左右不分的傻鸟。”
地府没有接受到王氏与小红的魂魄。
因为天地之间本就有一条不成为的规矩若是有人枉死冤死横死,那他在死后可以有一段时间去找仇人为自己复仇,等到超出了这个时间的范围,才会有阴差前往人世,强行将魂魄掬走。
见云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她们被那什么玩意儿吃了。”他指着地上,被观月羽毛固定住的灯草和尚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气味也太难闻了,简直像是、像是那底下的家伙们又跑出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