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选中平阳县也是因为那里人口比较少,宅子的价格也相对便宜。
想起这些,蔡修忍不住哀怨地看了一眼莫与争。
年轻人的心思摆在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好歹是认了他个叔叔的身份,莫与争从来不爱在生活上苛待小辈,他从袖子里抓出一个荷包这个荷包长相有点儿寒碜,是宝贝闺女小棉袄于归的练手之作。
这个荷包是雪青色,上边歪歪斜斜地绣着万花的标志,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落着一把粉红的小扇子,系带上缀着阴阳鱼,总体来说还是有点儿丑。
但莫与争很宝贝这个荷包。
他抓着一个角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小把圆溜溜的金银珠子,这还是几千年前他带着于归去阳河钓鱼之前准备下的。
莫与争把金银珠子用一块手帕兜着,递给蔡修“我不是很熟悉这个地方,你拿着这些去租个宽敞的宅子,再买些能吃的要用的。”
蔡修没借,他挠挠脑袋“大仙小叔,我”
他真的不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奶奶的故事里有好多书生都是因为自己不知所谓地拿了鬼怪的东西,最后一命呜呼。
莫与争神色仍是散漫“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侄儿。”
“让你拿你就拿着,矫情什么呢”涂山喻瞪着蔡修,跟莫与争唱了出红白脸。
蔡修不敢看他,从莫与争手中接过这一帕子金银“谢谢小叔。”
这一次喊叔的声音倒是真诚了许多。
他把银钱揣好了“小、我、我小生马上回来,还请小叔稍候。”本想自称“小侄”,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蔡修掩面驾驴,匆匆往牙人巷子里赶。
他曾经来往两县对比过租房的价格,对临清县的路径还算熟悉。
就这么让蔡修一个人跑腿租房去,莫与争相信他不是那种会拿了银子就跑路的人,何况一看就知道这人根本没那个卷财跑路的胆子。
“顾进士今日咱捕到了新鲜的甲鱼,您看可要来上两只”
莫与争从路过的糖贩子那里买了一包零嘴,让红椒捧在手上慢慢吃着,肩膀上的小狐狸也被喂了两颗,糖很甜,就是有些黏牙,嚼起来略微费劲。
这时那个抓了好几只甲鱼的汉子招呼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顾进士听见他的声音,熟门熟路地走过去,双手背在身后“阿江又捕到甲鱼了”
阿江殷勤地抖开网兜让顾进士看“您看,这可是今天上午才刚从河里捞上来的,新鲜着呢”
顾进士名三典,金榜题名之后辞了朝廷的授官,到临清县来做个闲适度日的地主,有时间还会去县上的学堂帮忙讲课。
他人过中年,没什么不良嗜好,就爱一口临清河中的甲鱼炖汤,是以农闲时,那些会水的,能捉到甲鱼的农家汉子们都会潜入河中捉了甲鱼来售卖给顾家。
顾三典细细挑拣了两只甲鱼,让阿江跟着自家的小厮送到顾宅,顺便让夫人给阿江结算银钱。
莫与争早把马骑到一边的一个馄炖摊子旁,给红椒点了一碗馄炖投喂着。
“王八走了。”红椒嘴里咬着馄炖,含混不清地说道。
莫与争没有看从自己身后进过的顾家小厮与渔夫阿江,拿帕子给红椒擦了擦嘴角上的水渍“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红椒闭上嘴巴点点头,努力嚼着嘴巴里的食物咽下去。
他抬手不是很熟练地用小汤匙舀了一颗馄炖“阿父,这个好吃,你也吃。”
崽子孝敬到嘴边的东西哪儿有不吃的道理
莫与争感觉自己一颗老父亲的心脏有被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