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 之前的风英达, 居然会豁出命去保护周炽,这件事才让他感到惊讶。
他在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答案之后, 心生退意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莫与争伸伸爪子。
他默默地听着风英达自称要将这个消息带回族中, 请正好要上山去的蒋子文帮忙照顾周炽;然后莫与争就决定给这条善变的小蛇找点不大不小的麻烦,给他今后的人生多出一份关乎于守信的恐惧。
涂山遥光手抓着一条烤鱼啃得满嘴都是油, 蒋子文坐得端端正正,不时侧过眼去看他。
“鹤兄为何要答应那条人蛇这倒不大像你往日怕麻烦的性子了。”
“额”观月瞪了这个上来就揭自己老底的人一眼,“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莫与争很想告诉他,就算他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自己也还是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狐狸的脑袋青年道长单手就能捂住, 莫与争从观月的手掌下方蹭出头来, 抖抖身上的毛发“你居然也会怕麻烦。”在家的时候最会闯祸生非给老父亲惹一堆麻烦的家伙, 现在居然也会怕麻烦了。
观月笑容讪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鹤兄与这位额,狐兄似乎很是熟悉”蒋子文摇扇子的动作一缓,带着疑问开口,余光瞥见涂山遥已经啃完一条烤鱼, 就顺手再给他夹了一条。
涂山遥抬头说了声谢谢,把鱼抓在手里“你说的不对,这里阿喻跟我最熟,他还小, 这才头一次出门呢。”
他“阿呜”低头咬了一大口鱼肉,囫囵吞下去,舔舔指头“这个好吃, 给阿炽留两条,阿喻你吃鱼吗”
观月感觉自己有点炸毛。
这又是哪里窜出来的小混蛋
敢说他比自己跟阿耶熟
观月张口就想反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拇指忽然被轻轻地咬了一口,有点儿湿,细细小小的一排牙齿印弯弯排在他的拇指侧方。
他低头,与满脸无辜地舔着唇角的白狐崽子双目相对。
“阿、阿喻。”
好险一句“阿耶”差点儿脱口而出。
“我们去看看周姑娘吧。”莫与争抖着耳朵说。
观月这才想起父亲并不愿意让人知道这只狐狸是他马甲的事情,闭上嘴,揣着小毛团子,跟蒋子文说了一声后往这家客栈的二楼走上去。
“咦”埋头苦吃的涂山遥反应过来对面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影。
“他们似乎有事情要私下说。”蒋子文将折扇抵在唇边,嘴角的笑容比平时更加温柔,“你是青丘国人吗”
涂山遥抬起袖子正要擦嘴,就见蒋子文从怀里掏出一张素白的帕子“用这个吧。”
涂山遥抬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用袖子擦了嘴;嘴巴上的油渍却并没有污浊衣袖,放下手臂又是一只干干净净的小狐狸。
他站起身,没忘端上盘子里的烤鱼“我、我去找他们。”
小赤狐其实没有太多跟外人相处的经验,转眼不见了熟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揣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想去找人了。
蒋子文收起折扇,扇面上的墨绘山水花成一团黑白。
他从后面拉住了涂山遥的袖子,涂山遥脖子一缩,转头看他,眼神警惕不善。
这时跑堂端着一碗汤羹从后厨走出来,放在二人旁边的桌子上。
跑堂将抹布往臂弯上一搭“蘑菇炖鸡,二位客官这是”他看了眼抓着涂山遥袖子,满脸为难的蒋子文,再看看端着盘烤鱼不知道要跑去哪里的涂山遥,说,“小店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