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争跟着涂山遥一起睡在风英达房中。
心很大的小赤狐把莫与争盘在怀里, 用尾巴盖着, 很快就发出了浅浅的酣睡声;捂在里边热得不行的莫与争轻轻掀开涂山遥的大尾巴,没发出半点声响, 从风英达帐子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他果然是没睡的。
莫与争布下结界。
清瘦的中年男人眼角浮现出几片雪白细鳞“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风英达, 燧人氏,风姓, 最古老的祖先乃是人身蛇尾的异种,天生不受幻术与假象所蒙骗,即使莫与争曾扭曲了他的认知,一天之后风英达的脑子也会逐渐察觉出不对劲了。
“我是涂山喻。”莫与争没有揭开自己马甲的打算,并且打算在这个马甲上再套一层, “白帝曾是我的孙女婿。”
假装自己是女殊的祖父, 早已在上古时陨落的一只九尾狐不然女殊的母亲也不会流落在外, 最后决定把自己嫁去燧人部落。
这只外表小巧,声音稚嫩的狐狸崽子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其实是上古妖兽转生,风英达心里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位感。
凉凉的肉垫拍在他脸上,“涂山喻”动了爪子, 在风英达的脸上留下浅浅的红痕。
就像他下午在客栈大堂里,对武陵做的那样。
“武陵是魔。”莫与争提醒道,“你们对付不了的那种。”
风英达被他几下拍得回神了“他对青丘有企图”
风英达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达到旧友耳中。
莫与争摇头“他对周炽有企图。”
对我也有,各种意义上的企图。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周炽的母亲,应该是上古时遗留下来的酉氏血脉吧。”莫与争身后的九条尾巴像海葵在水中一样轻盈摇曳,“武陵是被长生帝君所镇压过的原初之魔, 他始终都怀着对帝君的怨憎。”
“而酉氏一族,又向来都是离帝君最接近的那一群人类。”
“他想通过难得出世的酉氏族人做些什么,虽然我暂时猜不出他的真实目的为何,但他接下来会做的事情,必然要对我们不利。”莫与争半真半假地说出自己的推测,他在不动用神力的情况下只是一只普通九尾狐崽子,对付不了武陵;但如果他大规模动用神力,又容易吸引来各界的目光,这样这个马甲存在的意义也就没了。
不到最后的关头,他是不会展露真身的。
好不容易甩开了崽子们,也能暂时抛开“大家长”的外在伪装,不用时时刻刻端着装着沉稳长辈的姿态了他可还没玩够呢。
如何在这样无力的状态下从一个阴狠魔头的注视中逃脱出去,本来就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莫与争已经给自己的这场游戏找好了听话的傀儡涂山遥。
接下来他就要给“傀儡”叠加增益,寻找队友了。
再次无声息地将风英达的意识扭曲之后,莫与争仔细将自己留下来的神力踪迹打扫干净。
他跳出床帐,飞上窗沿,从客栈楼层的背后爬了出去。
隔了几个房间,武陵侧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却并未睡去。
他房间的窗子关着,夜深时忽然传来被爪子挠动的声响。
是那只小狐狸。
武陵抬手摸了摸自己两边的脸颊,这里留下的两道红痕,对称地排列在他的脸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目光微沉,想起自己被个狐狸崽子拍的两巴掌,还从没有过谁敢对他这么做过狠心地把他身躯都掐到蹦碎的老父亲不算。
武陵打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