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就晓得要索取和掠夺的婴儿哪里算得上是无辜
莫与争这人心眼小, 心思偏。
明明自己也是个被好心救起的孤儿,但当他习惯了见到一个个只知道张着嘴哇哇大哭的婴孩被丢在秀坊门口, 师姐师妹们忙得连舞也不跳了, 整天为那些个非亲非故,还格外贪婪白目地索取着一切他们能索取的东西的婴儿忙碌。
他只感到厌烦。
义母自小多年的教导让莫与争心不甘情不愿地对那些噪音不断的婴儿们摆出一张笑脸,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这些糟心玩意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丢进水里。
莫与争曾经恐婚,恐生更恐养,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身上会长红疙瘩。
槐花村这一群大龄婴儿的哭求声确实无比地凄惨。
作为提出了这个要求的莫与争本人却开心不起来。
或者说,他自从想起来许多以前的事情之后, 就一直都不怎么开心了。
“于归你跑一趟地府吧, 跟你大哥说一声, 把槐花村无辜枉死之人的魂魄都暂时放出来,我想给她们一个机会各报怨仇。”
莫与争向容父等人提出要求,若想让容秀眉进他家的门,那就必须与原本的血亲都划清关系, 从今以后她都跟槐花村的容氏没有半点关系。
而心中自来把父亲的权威与血缘关系看得大过天的容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只当这是缓兵之计,等将来女儿生下孩子站稳脚跟,自己再上门, 她又哪里敢拒绝
女人不都得靠着娘家人撑腰在夫家才能有底气吗
何况高门大户水深得很,到时候容秀眉这个逆女就能知道娘家对她的好了,还怕她不提携娘家兄弟给自己帮手吗
容父抱着自己对所谓“高门”的无端揣测信心满满。
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走向死路。
槐花村中只有广泗慌不择路的龙魂, 以及累积多年的女子怨气。
看上去只是个单纯的旱灾受害者。
如此一对比起来,隔壁突然丰衣足食的槐树村就更显可疑。
嘱咐了于归去地府放鬼,莫与争又让敖甲带着容秀眉先往阳河郡中去,嘱咐他把事情跟容秀眉说明白,把人安置好。
把这两个小的都支开后,莫与争往顾含娇曾经提到的,村长跟她说过的那个河神庙的方向飞去。
这一路上印入眼中的赤地绵延百里,山林像是被烧过一样,干枯焦黑。
莫与争转了一圈后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河神庙,但他已经能确定在这背后搞鬼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旱魃。
魔域中自主衍化出来的天生魔物。
和武陵这个人工产品不一样,他若想到人世中来,那就必须借助女子的躯体降生。
这几个月的干旱也只能算是旱魃预谋降生的前兆而已,如果真的让他生出来了,整个阳河都要保不住的。
这也能解释旱魃为何要首先向本地龙神动手,试图夺取广泗的躯体应该也只是在为自己的降生排除阻碍,毕竟龙族属水,对旱魃的气息最敏感不过了的。
这两方可以算是天生的敌人。
只是莫与争还想不明白,为何旱魃在赶走广泗君后,没有继续蛰伏,反而选择把远在东海的敖甲也拉入局中
他转身回到槐树村中。
顾家附近聚集了一堆男女老少,场面混乱眼看就要失控。
村人们拿着钉耙镰刀锄头等一众农具,把顾家母女围了起来,周秋应站在她们身前,大声呵斥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