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们其实很清楚,这所谓的河神的新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是么”莫与争含笑看着呆滞的小姑娘,嘲讽了一句。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很开心。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看着一个人信念崩塌更开怀的吗
莫与争憋了几百年静心雕刻人偶,感觉自己都快要长出蘑菇,现在他突然有了想管闲事的兴趣,连摇扇子的手都更有劲儿了。
“真是恶心。”于归愤愤骂了一句。
莫与争觉得为别人打抱不平的小闺女也可爱极了“他们会有报应的。”
当然他也不介意经由自己的手,来给这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人施以报应。
为了避免他们在将来的生活中,午夜梦回之时常常遇见可怜的“新娘”,所以才要将这份报复当下了解完毕。
沉寂已久的心渐渐开始躁动,莫与争将它压下去,语气里就带上些挑拨“我观此地气息,倒是不太像寻常村落。”
“这地方气息诡异,广泗也是与我提过这个槐树村里有什么东西,他做不得准,才让我过来帮忙看一看,没想到他”提起自家入魔的表弟,敖甲忍不住扼腕而叹。
顾含娇听得一头雾水。
这时莫与争又问她“顾姑娘生长于此地,可曾听闻过有什么不寻常的”
顾含娇摇摇头,说“并、并没有,我们村是十里八乡里出了名的和善,平时叔叔婶婶们种地打渔,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莫与争转向周秋应,“不知临城王近年来的赋税取于民众几何”
周秋应心知这几年临城跟隔壁摩擦不断,是以赋税也是一提再提,只是压着底线不越,每每征收,都给国中庶民留着一小半家底,才维持住了繁荣假象。
“我其实不是很清楚,但也不会太轻就是了。”这个年轻人虽身为贵胄,但早已习惯风餐露宿,青衣也是洗的发白也不愿买新的,“我父王已经多次消减过宫中用度,都拿来填补军费,但还是不怎么够。”
他连旅费都是母亲支持的,一月一寄,一顿能吃五六碗饭的少年只是勉强够个温饱;还有一部分是收拾妖鬼之后人家给的报酬,也并没有多少。
没从他这里问出具体情况,莫与争也并不在意,反正自己只是随口问问渲染气氛。
“那这里,可以算是难得一见的富庶之村了。”莫与争表情愈发高深莫测。
于归没跟上他的思路“那是不是因为它靠着阳河才这样”她能看见附近几家人家屋檐下挂的鱼干风肉,还有晾晒着的细麻布,心道这与顾含娇描述的情景倒是不怎么像。
顾含娇的描述里,他们村子今年地里没收成,靠河吃河也吃不上,整个村子的人都快饿死了,村长才不得不听从巫师的吩咐,给河神献上“新娘”。
本地人顾含娇也很懵。
她喃喃道“这我离家时,还不是这样的啊”
顾含娇的家住在村边,靠近水田的地方。
她带着莫与争一行人往家中走,一路上没见到几个人,偶尔能听见一声门栓急促地拴上的声音。
顾含娇越想越觉得这些叔叔婶婶们是真的当自己已经死了,才会如此惧怕。
而自己身旁跟着的这些人,一个也跟普通百姓搭不上边没准还被误认为是河神阴差了。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去嫁给河神,他们知道自己就是去送死的。
顾含娇四顾茫然,如果非要自己去“嫁”了河神,村子里才能有钱粮,那自己如今是被救起来了啊,怎么不过一天时间,村里就开始富起来了
她不由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莫与争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