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会掉进河里”于归看了眼她穿的这身嫁衣,上边绣的鸳鸯戏水已经被水泡脱了色。
顾含娇局促地拉了拉衣角,双颊泛红“我我是村子里,送给河神大人的新娘并不是,自己,掉进河里的。”
“河神还要娶亲”于归交游广,仙神们办宴庆生娶亲都爱请她,“哪家的河神,是这样娶亲的呀”河神又不是水鬼,用不着人死了才能一起过日子;而且在自己的地盘上,让未来的妻子淹死也太没面子了。
连系上顾含娇说的那个“送”字,于归开始怀疑是不是阳河上游的某个村子在举行人祭。
“今年许久没有下雨,地里的收成不行,河里水位也降得厉害,村里的老少爷们难捕上鱼来,眼看着就要遭了饥荒;后来村长去问了巫师,巫师说,阳河的河神大人也掌着咱们这一带的降水,他在河中孤寂日久,要有个新娘子下去作陪,才好保佑咱们村风调雨顺。”顾含娇面对两个美得不像人的姑娘,半点儿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全数倒了出来。
说完她忐忑地看着于归的裙角,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大户小姐,自己这一身红嫁衣已是全村里最好的了,但跟人家的一比,还是光眼睛就能清楚看见的粗劣。
顾含娇一边担心自己没有如数抵达河中惹了河神发怒;一边又害怕这两个姑娘真的把自己又丢回河里去。
在冰冷湍急的河水里沉浮一遭,她就明白了自己心里,是怕死的。
这个时候。
她听见一道醇厚悦耳的男声从船中传出。
“阳河河神要娶亲”
声音叫人听了耳朵发热的男人笑了两声“有点儿意思。”
“阿耶,我瞧着不像神仙娶亲,倒像是有人借河头,谋财害命祭祀野鬼呢。”
一道粉色的裙角从顾含娇眼前流水般地划过去。
看着小闺女的怒容,莫与争道“也是,我”他早就说过不许人祭的,红椒在这事上盯得很严,见云那里也会详细排查是否有人死于向神祇祭祀的人,千百年来,也就查出来过那么一两次而已。
比起这个,某些山野妖怪冒充一地神明的时候,倒是会要求拿活人来供奉他。
“阿耶,要不咱们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于归感觉自己的双剑都开始心痒了,她游历四方,最爱管这种涉及神明妖鬼一类的闲事了。
尤其是真的遇到作恶的妖鬼时,一道天雷下去劈成灰灰,既让她能心里暗爽自己又做了一次好事,也能算是她身为天宫雷部主神的业绩,保证她能一直在外玩耍,不去天宫点卯。
莫与争扇子一甩,便操控着乌篷船往岸上回,他们驾船出来得并不远,只是一回头看见河岸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静心多年的老头子都被小小吓了一跳。
“这些人是鱼吗”于归满头黑线。
“他们应该是来看鱼的吧。”碧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毕竟阳河金鲤不算常见,像今天这样群聚更是前无古例。
乌篷船划到岸边,岸上的人群齐齐往后退了几步,同时议论的人声也大了起来,而在一旁守候了多时的崔老伯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帮忙把船拴好,顺便招呼儿子把船看好。
周秋应被突然窜出来的熟人吓了一跳,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崔老伯娴熟地一连声问船上的人。
“客官可要到我家的酒楼去我老崔家惠阳楼在阳河两百年的名声,做黄金鲤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为什么堂堂惠阳楼的主家会像个普通老农一样,蹲在岸堤上兜售渔具
周应秋感觉自己被坑了。
而岸堤上醉翁之意不在鱼的人们都竖直了耳朵,正想听听那立于船头的大小美人的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