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争在时间长河里待的这一段时间,在外界看来只不过是眨眼一瞬。
酉缴与赢柏益只记得自己正要把人王挪到方便休养的地方,可他们低下头一看,姒寅的呼吸已经平缓下来,甚至连衣物上的那摊血迹也不见踪影。
莫与争起身对这二人道“人王身上的暗伤我已经为他治好,只是他这次伤得实在是太过沉重,醒来时或许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他给姒寅醒来后,必然会丧失这三年来的记忆的情况提前背下书,免得引起怀疑。
“唉。”酉缴对莫与争行了一个大礼,这次莫与争没有向以往一样躲开,“多谢帝君为我王医治。”
“你先别急。”莫与争伸手去抽腰上的笛子,却抽出那只未完工的烟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也没有想着换一下,熟练地旋转着,对酉缴说道,“姒寅气血上头,或许会伤到脑子,大约会忘记一些他不愿意记得的事,你们日常也要注意,最好不要轻易在他跟前提起这些事情尤其是子舆你,要跟姒初把这情况说清楚。”
鹿首祭司沉默片刻“吾明白了。”
“你们先将人王送下山去”莫与争看起来有些犹豫,“这一次唉,他本该命绝于此的,只是我实在是不忍他就此殒命,方才出这一次手,将来起码三年的时间里,我都不会再回应你们的祭祀,地上残留的厄兽也将不再受山水神祇所限,你们此番归去,要万事小心,做好战斗的准备。”
赢柏益看起来有些慌乱“若无帝君庇护,那我等人族怕是”
“你该对你们的王,对自己也要多点信心。”莫与争的嗓音转着调子,“你可是人王选定的新王,他如今状况不好,你要晓得给他分担些责任。”
“柏益对人王之位并不贪恋。”赢柏益坦坦荡荡,“人王看重我,我很荣幸,但尚有王子在前,我不能横刀相夺。”
莫与争点点头,似乎是在肯定他谦逊的态度“我记得你母亲是有扈氏女修”
“正是。”赢柏益不明白莫与争为何突然提起他的母亲。
而莫与争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好像就只是他一时兴起。
赢柏益满头雾水,却也不敢再继续询问。
“你们先将人王送回城。”莫与争道,“姒初眼下心绪不稳,等他平静了,我再让灵均送他回神庙。”
酉缴举着杖,从手里洒出一把粉末,召来自己的坐骑一只有两人高,长着鹰喙的花豹,他们合力将姒寅放在花豹背上,然后由赢柏益驭使着先下山去了。
而酉缴走回来,摘下头上的鹿角“帝君可有什么吩咐吾”
鹿首下酉缴的面容很是清秀,他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七八,却因为母亲的早逝,已经做了青帝庙宇里十几年的大祭司。
被人族尊称为赤将子舆的酉缴,最擅长体察神明的心意。
“你回神庙后,挑几个得用的年轻人,让他们跟随姒初,组建军队,绞杀将来会在大地上游荡吃人的厄兽。”神庙里的祭司多数是曾经被莫与争指导过的部落孩童的后代,他们彼此通婚,把持祭祀之事,数百年下来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他们必然成为王子最强的助力。”酉缴恭谨道,“不过,在王城中,支持柏益成为新王的呼声也很高,其中以有扈氏最为热衷,而且我王也一直很看好他。”
“这是个神明行于世间的时代。”莫与争没讲酉缴的忧虑放在心里,姒初为王本就是天命,就算没有自己插手,他也会将阻挡自己为王的所有人屠戮干净。
“只有我承认的人王,才是人族真正的王者。”
姒初让他想起那个没能活过的骨血。
莫与争不介意以这份对过往怀念为前提,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