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雨雪刚停,不少百姓就涌出门,去往了西市。
本不是什么大的节日,可是今天却有着不少人准备了盆子和碗,不知情的都会以为朝廷大发慈悲赈发什么食物,却见这些人越发往偏僻的街口走。
最是偏僻的西市街口,有着大轩朝最大的刑场,此时已经围了不少百姓。
刑场上白雪堆砌,看着纯洁而美好,实则雪下面的是一层已经凝固的血,没人能看到它呈现着一种诡异的黑色,带着一阵阵寒凉沉蕴在地底,埋葬了无数段身首异处的过往。
“老子三月都没开荤了”
“三月没开荤算个啥子咱家近一年都没见过肉沫”
“今天不就有了嘛这至少也要被切上个上千块吧”
“敢刺杀摄政王,至少也得这个数”
百姓们拿着碗和盆子,目光灼灼地望向刑场上被绑缚的男人,他身穿囚衣,脸上尽是灰败,身上爬满了宛若大百足虫一般的鞭痕。
“这刺客为何要刺杀平川王爷”
“哪知道如何,这王爷深居简出,难得一见,都听说快要病死了”
应这话的男人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及他腰高的孩子穿着褴褛的衣裳,睁着黑漆漆的双眼,用碗扣在了自己的头顶,打断了男人的话“爹爹,你说的肉呢”
“呶,那不就是。”男人朝那刺客努了努嘴。
“啊那不是人吗”孩子天真的脸上一双震惊与迷惑的双眼紧盯着男人。
“有肉吃就谢天谢地了,你这破孩子还挑”
孩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拿起扣在头顶上的碗罩在了自己的脸上。
午时已到,端碗拿盆的百姓也开始躁动,这时听见后面的动静开始变大,一一回头,隐约间却只能看见一顶繁华的轿顶,上面镶嵌着各种珍珠宝石,在软弱的冬日下都能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平川王到”
喊号的人声音被拉得细长,带着一丝丝颤抖,今年的冬着实太冷。
十二抬的大轿子缓缓而来,周墨撩起轿帘,寒风就往里面钻,冻得周墨急忙将手缩进了袖子中。
“王爷也怕冷”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周墨的身侧,嘴角勾起一道笑,如刀似剑。
周墨回头,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凌将军近几日的身子可还行”
“自然不错。”凌睿眼角带着凌厉的光,看着眼前这一身王爷官服的女人,暗处中的拳头死死地握紧,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之中。
“近几日,那些事还得麻烦凌将军了。”周墨感受到了凌睿的敌意,依旧面带温润笑意,不动声色,“西邻国质子的事情还请凌将军公平以待。”
“这自然是睿的本分。”
几句话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刑场,轿帘被掀开,周墨弯着腰从轿中走了出来,一身苍蓝长袍,前摆缀着着金丝线的祥云,袖管腕上还绣着两支风兰。
冬日的风略微干燥,周墨玉身长立,待凌睿下了轿,颔首点头后,一步步踩着雪登上了已经为她准备好的软塌,身后留下了依旧洁白的脚印。
这次囚犯就是前三个月给自己胸口留下一道伤口的男人。
听说被小皇帝判了凌迟之罪,还点名要自己来监刑,无奈之下周墨只好撑着自己这娇弱的小身板来走个过场。
凌迟有着严格的要求,至少都要切五百块的样子,周墨打了一记哈欠,看向坐在一旁的端王,除了这秋后的蚂蚱还有谁有这般歹毒的心思想来还有着对刺客有着敲打之意,向自己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