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睁大眸子,刚要收回手去,却被温恪握住了腕子。
温小郎君定定地望着他,指尖试探着上移,扣着魏殳的手轻轻向下,很小心地贴在脸侧。温恪微垂下眼睫,追着鹤仙儿的手,偏头去吻。
“不要走。”
魏殳只觉手心一痒,仿佛被什么又轻又软的东西挠了一下。那触感若即若离,如浮光掠影般稍纵即逝,令人疑心是错觉。
暖融融的吐息拂过二人交握的手,温恪吻了吻意中人的指尖,心里软成一片,几乎落下泪来。他尽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许久之后,轻声道
“陪我呆一会儿,好不好。”
魏殳对这香气有些介怀,闻言一怔,好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猫可以,我也要。”
魏殳似乎笑了,温恪抿起唇,恨不能将这人紧紧揉进怀里,缠着他的青丝,再温柔又爱怜地吻他。
可他不敢。
他只能依凭着幽微的记忆,抬头望向魏殳笼在霞光里的身影,拼命想要从那人的面容上找寻出与梦中白鹤童子相似的地方。
是他,又不是他。
或许命运待魏殳太过苛责,时光便对他格外厚爱。他的白鹤童子被岁月雕琢得高华而雅致,像蒙了尘埃的明珠,只消轻轻吹开灰尘,便能得到世间最可贵的珍宝。
温恪心底一酸,捉住魏殳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掌心触着的肌肤光洁无瑕,就像握着冷玉一样,可那人的指尖却尽是薄茧,不知究竟是写字留下的,还是习剑留下的。
可他不记得那人当年是如何一笔一画写下满满一匣子的课业,也不记得那人如何练就了一手惊艳高妙的剑法。
眼前的魏殳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从他记忆中第一眼开始,便完美无缺、无所不能。
温恪既愧且怜,哑声问道“我要是将一样很宝贵的东西遗忘了,哥哥会怪我吗。”
魏殳不解其意,只好宽慰道“只要恪儿无愧于心,那便够了。我不过小郎君命中过客,如何做想,并不要紧。”
他话音未落,手腕忽地一疼,竟是被温恪紧紧攥住。温恪生怕这人同自己撇清关系,心里揪成一团,颤声道“才不是。没有谁比你更重要了。”
温恪抬眸望着魏殳,却不知自己早已微红了眼角。他见魏殳容色淡淡,渐渐与梦中那个对自己冷言冷语的白鹤童子重叠,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笑一笑。”
“什么”
“就像刚才那样那样对我笑笑。”温恪似乎后知后觉地感到唐突,小声掩饰道,“如果澡雪不愿意,那便”
温恪话音未落,微微睁大眸子。魏殳竟依言弯起唇角,微笑望着他,轻轻揉了揉温恪乌黑的发顶。那笑容中透着三分纵容七分无奈,魏殳叹了口气,蹙眉问道
“恪儿这是怎么了”
温恪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人浅笑的模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有什么东西与从前不一样了。
白鹤童子在朱雀大街那样轻松无虑的笑容,竟像水中倒映的一弯明月,清风徐来,湖水微微一漾,月光便化作一捧细碎的银光,再也找不回了。
他失魂落魄地打量着魏殳,当目光游移到那人簪着的梅花枝时,终于察觉出问题所在“太素了。”
“什么”
“哥哥,我送你一顶白玉冠吧。”
魏殳怔了怔,不知他为何忽然说这句话,莞尔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太过计较。”
温恪仔细地观察着魏殳的神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