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黑衣人剑法超绝,显然不会轻易放二人离开。
魏殳横剑当先, 与温恪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二人呈守势站定, 可对面的黑衣刺客却陡然收了手。
温恪皱起眉。
那刺客身材高大, 不曾蒙面, 粗眉、深目、国字脸,是极英武正派的长相, 只是双眼空洞,神情木然,像是只认剑、不认人的傀儡。
他手中的剑长三尺有余,精光湛湛, 在冷白的天光下, 隐隐泛着绯色的诡异光华。剑柄处以赤线裹缠,微有磨损, 显然是把惯常杀人饮血的凶器。
黑袍刺客站在一丈远处, 像是听见了魏殳方才的话。黑衣人的眼珠不大灵活地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 一字一顿地问道
“谁是恪。”
这人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种很奇怪的、僵硬的沙哑, 像从岩缝中擦过的冷风,又像毒蛇嘶嘶吐信。
那刺客见无人应答,目光又从温恪转回魏殳身上, 呆板而直叙地告知“大红金线斗篷,温恪,死。”
温恪望着魏殳身上的斗篷,隐约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温小郎君的心跳得有些快,刚想上前一步,却被魏殳悄悄按住了手。
“阁下找温恪”
“我家主人想要他的命。”
“霜天三叹你的主子是谁”
“无可奉告。”
魏殳定定地瞧着黑衣人,忽然笑了“呵,不敢说是么可他帐下向来只有正气浩然的忠勇英雄,从来没有你这等藏头露尾的奴才。”
“既敢偷学霜天三叹,那便是我的仇家。阁下想要温恪的命,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吧。”
此人来路不明,是敌非友,却又身怀饮冰剑法,魏殳私心不想让这刺客活着离开。如今敌强我弱,他方才与人相斗又费了不少心力,只求能够速战速决。
魏殳话音刚落,抖剑飞身掠去。鹅毛般的大雪纷纷而下,剑光寒气凛凛,所过之处涌起一片耀目的清辉。
那形同傀儡的黑袍人刹那间双目神光如电,紧紧盯着魏殳迅疾的剑风,浑身上下迸发出渊渟岳峙般的骇人气势。
双剑锵然相击,剑招越变越快。魏殳左手捏了个剑诀,使出一招“弹梅落雪”。
不过霎眼的功夫,霜雾漫天,剑光虚虚实实,寒光湛湛,缠斗的二人立时卷于一团雪雾里。
雪雾之中,二人相互试探着。
这黑衣刺客显然是内家高手,威势迫人,出手狠辣,招招制人要害。他的“霜天三叹”,一看就是在沙场上饮过血的剑法。
岑十面无表情地望着魏殳,二人交手数回合,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再度涌上心头。
可自从公爷含恨殡天,他自愿服下“忘忧逍遥散”,早已忘却前尘旧事,只为一心清净,在武学之道更上一层,为君报仇。
那红斗篷使出的剑法竟比自己的“霜天三叹”还要高妙三分,只可惜此人气血亏空,内力难继,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只能施展出四成威力。
魏殳不知这刺客所想,使出一式“冰河倒悬”,右手剑锋出其不意地直直掠下,抖出一朵霜花,冷厉的冰芒直点刺客手腕要穴。
岑十不退反进,剑锋顺势上挑,施出“霜天三叹”最后一式的“散花香”,磅礴的内力自剑锋涌出,震得周遭松枝上的积雪扑簌簌滚落。
魏殳剑锋急转,飞身后掠,暂避锋芒。可那刺客显然不想饶他,剑尖疾点,狭万钧雷霆之势贴面刺来。
才数回合的功夫,魏殳便已心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