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恪钻了胖掌柜的空子,却丝毫不以为耻。他将花笺拢在手心,强盗似的将金锭并三百片仿香的钱排在柜面上
“花笺我收了。让你那位贵客另找旁人代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许再找他写。”
沈绰见温恪拿了香盒,转身就走,连忙追了上去。
三百片香听起来多,可毕竟切得薄,叠在一块儿也不过一小捧木片。温恪将香盒收入袖中,对沈绰道
“优昙婆罗我有用处。你想要什么,我同你换。”
“这么阔绰随便换什么”
“随你。”
沈绰想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好极。反正我看那掌柜刚才熏香,也算过了把瘾,如今你送上门来,我当然要讹你一笔。听说你家有一把角弓,漆雕的,能射鹞子。我要换这个。”
这把弓价值百金,温恪很喜欢。但再好的弓,也不过一件玩物罢了。他毫不犹豫地应下“成交。”
沈绰心满意足,今天逃课不仅看了场热闹,还骗来了温恪的角弓,也算收获不少。
温恪正翻着笺子,他将最喜爱的第一张留下,其余收入怀里。他望着那浅樱色的桃花笺,眼底不经意流露出很温柔的神色。
“恪儿,别说,你还真有一手。我瞧你刚才那样,还挺唬人的,很有几分平章大人的模样呢。”
温恪闻言一愣,眼底的笑意淡了。他把花笺叠好,低声道“是吗。”
街道上行人熙来攘往,他和沈绰漫无目的地闲逛。
“卖糖葫芦不酸不甜不要钱”
那吆喝的小贩头戴斗笠,肩上扛着一个稻草把子,插满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串儿。
温恪忽然停下,问那贩子“老板,糖葫芦怎么卖”
小贩手艺不错。那糖浆熬得微黄,又透明得像冰釉一样,亮晶晶地裹着玛瑙红的山楂果,卖相很是诱人。
小贩正了正斗笠,笑呵呵地打拱作揖道“少爷吉祥。我这都是今日新摘的果子,早上刚烫好糖皮,热热乎乎送街上的。一串七十文,童叟无欺。”
“恪儿,放着我的桃花酥不要,你竟要买这东西酸不拉几的,糖还粘牙。”
温恪算了一下,一张花笺十五字,七十文,便要写三百五十字。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日别致酒楼,统共花费十枚金铢。哥哥半个月后将硬是把钱还了,也不知究竟要写秃多少支笔。
温小郎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心里发苦,从锦囊里掏出铜板,递给贩子“来两串。”
“好嘞您拿好”
温恪接过糖葫芦,沈绰“啧啧”两声“先说好,这东西我才不要吃呢。”
“谁稀罕你。这是留给我家书童的。”
下午时分,温苏斋敲开平章大人的书房,回复老爷交代的差事。
平章大人听完,淡淡地“嗯”了一声,忽然问道“恪儿呢”
“回老爷的话,少爷说他今日晚归,大约是留在书学请教先生了。”
温有道让他这几天看着小郎君,温苏斋自然知道这孩子今日又逃课逛街。昨日小郎君才得了甲等第一,平章大人难得高兴,今天自然不能教老爷失望。
管家先生笑眯眯的,不动声色地替少爷将此事瞒下。
温苏斋见平章大人不置可否,大概是信了,于是话音一转,提醒道“老爷,下月初五便是小郎君的生辰了。”
温有道翻着公文的手一顿“这么快。”他笑叹一声,“恪儿这几日终于算是精进了。眼看他年岁渐长,也该帮着分担我温氏的责任了。”
温苏斋笑眯眯地点头附和“老爷,正巧今年您在府中,那咱们小郎君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