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她慌忙松开手,马尾从指间溜走,那白如电的快马飕地从面前直冲过去。乌兰朵又惊又怒,把马缰在手上缠了三圈,用蹩脚的汉语大骂道
“你耍无赖”
指尖的伤处凉凉地疼,她又急又气,可心里却对这神秘少年又添了三分好奇,并指吹了声哨,催马追去。
东州马匹的脚力毕竟和西域汗血马相差甚远,乌兰朵座下的叱拨桃花有意与白马缠斗,不过多时,快雪已气喘吁吁,黑亮的眼睛瞪着那高骏的汗血马。
魏殳猛地一扯缰绳,快雪人立而起,稳稳停下,扬起一地飞花。
他蹙起眉,这姑娘金发碧眼,眉心贴蓝宝石额坠,一袭松石绿色的长裙,裙上贴满五彩斑斓的绣片,显然是个外邦人。
魏殳沉声道“阁下有何见教”
乌兰朵很欣赏他的骑术,朝魏殳灿烂一笑“没想到你们这些弱不禁风的南蛮子,也有这样的好身手。”
乌兰朵难得夸赞别人,本以为这少年会受宠若惊,喜形于色,不料那人只是抚着白马的长鬃,淡淡道
“我中原地大物博,阁下不曾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乌兰朵吃瘪,娇蛮地哼了一声,任性道“我不管。今天我高兴,你本事还算凑合,我们比划比划。”
还不等魏殳婉拒,身后一阵马蹄声急急传来,二人回头一看,却见马上是一位面如冠玉的青年。
来人正是安广厦。他一眼认出,这异族少女正是前几日折柳会上的贵霜小殿下,乌兰朵。
他顾忌着魏殳的身份,心下焦急,不由失声道“澡雪小心”
乌兰朵噗嗤一笑,歪头问魏殳“他是什么人”
魏殳不答。安广厦御马而来,横在魏殳身前,回护的意思很明显。魏殳见他神情端肃,不禁有些疑惑,二人对视片刻,安广厦微微摇了摇头。
乌兰朵见他们关系似乎很好,又向安广厦重复道“你是谁”
“我是他兄长”
“他是我家少爷。”
二人各执一词,乌兰朵翠色的眸子狐疑地在他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扬起马鞭,啪地打了个鞭花,鞭稍指着魏殳道
“你好看,我信你的。”
她话音一转,问道“那个白衣服的真是你主子”
“不错。”
“好极。若你输了,便做我的奴仆。”
魏殳嗤笑一声“这位小姐,在下武功稀疏平常,只是个低贱的马夫罢了。与您比试,恕在下当不起。”
这少年的话听着很恭敬,可乌兰朵分明觉得这人在瞧不起她。
“你们南人还有这种狗屁规矩我只知道贵霜勇士不问出身,不分贵贱,只要比武拔得头筹,那便是王庭客卿。”
她有意激怒对方,言语讥诮。安广厦虽不明白乌兰朵为什么盯上魏殳,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上了这贵霜小王女的当,反被对家试出武功路数。
乌兰朵见那自称“马夫”的少年无动于衷,自顾自问道“用刀,还是剑”
“抱歉,在下不会武。”
小王女方才在马背上吃了这人的亏,哪里会相信这样的托词。她秀眉倒竖,娇叱一声“哼,东州的懦夫”
这姑娘话音未落,只听金铁呛地一响,一柄银亮亮的弯刀竟直逼魏殳眼前。
即便尊为贵霜小王女,刚猛与血性依旧深植在乌兰朵的骨子里。她的刀法不同于温恪的光明磊落,招招带着凛冽罡风,血气隐隐,是杀人的功夫。
二人尚在马背上,快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