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祝叔叔生日快乐。”手机上弹出一条新信息。
黄时雨扁了扁嘴。“姓盛那小子”记得岳父的生日,老岳丈却在背后说人坏话,真是为老不尊,越活越回去。
“你在干嘛”她问盛远川。
微信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及时看到,及时回复。只是黄时雨现在不太爱打电话。声音被手机处理过再经由外机释放出来,原本润滑流畅的音质变得滋啦迟钝。如果从小就戴助听器,或许会以为声音本就该是那样,可她知道不是,习惯不了,于是宁愿选择靠文字沟通。
“看书。”盛远川把刚从小区门口打印店买的a4纸放进机纸盒,打印机开始轰隆隆地工作,一张又一张白纸进了机器,又带着很多专业名词和数字被吐出来。后面的纸张渐渐有些发烫,他打开了碳粉盒和主盖,给机器散热。
“噢。那你看吧。”
他看了下手机,还是五分钟前的一句回复。没有卖萌,没有手绘,她今晚安静得有些反常。
按理说回家给父亲过生日,应该叽叽喳喳地汇报今天做了什么才是。
他问,“晚上吃的什么”
“羊肉饺子。”下午她和黄太包了几百只饺子,下了几十个,剩下的放进冷冻层冻着。
“要视频吗”
黄时雨眨了下酸涩的眼睛,“不要,我都换睡衣了。”
刚要发出去,聊天界面变了。“一川烟草发来视频请求”,中间红色的按钮固执地亮着,在黑暗里刺得她眼都要痛了。
她不想拒绝,抿唇盯着看了会儿,直到视频页面自动消失。
把原来那句话删了,改成,“明天就见到了,给你带好吃的。”
“明天上午要不要回附中看看”
黄时雨本能地拒绝,“时间太短啦,下次国庆回来再去”
以她去年一年的经验,只要晚上哭过,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肯定会肿。她不想让老黄和黄太担心,连哭的次数都很少,一直硬撑着,克制着,往好的方向努力着。
“可以。”盛远川随手在旁边的便签纸上写了句,提前订国庆票。
“早点休息吖盛哥哥。”她说。丝毫不知道一句软软的称呼在他心里掀起了怎样的巨浪。
太过软萌可欺,太容易让人滋生保护欲。
盛远川喉结滚动了下,唇角扬起今天第一个轻快的笑,“好的,晚安,九妹。”
“啊啊啊啊啊啊你有毒”另一边,她终于也笑出声。
“早点睡,明天要不要喊你”
高中时手机都放在家里,他每天早上六点给她打电话喊她起床,然后去晨跑一圈,回来再给她打一个。黄时雨每天接到第一个时还懵懵地答应一声,然后又沉沉睡去,等到第二个电话过来,她清醒了,跟他道了早安又急急忙忙去洗漱。
“不要啦,我想睡到自然醒。”
“行。”
他失眠的日子已经太久。漫漫长夜适合学习和沉淀,从前毫无睡意是因为想不通和愤怒,而现在醍醐灌顶,只感觉自己不够强大,走了太多弯路,做了太多无用功,而留给他成长蜕变的时间已然不多。
黄时雨睡得晚,直到上午十一点才醒。照了镜子,幸亏昨晚睡觉前热敷了一下,眼睛仍有层薄肿,不碰还好,只是见光时有点疼。
黄太下了几盘饺子,炒了个芥兰,又从厨房的坛子里捞出几头醋蒜,放在碟子里,随吃随取。
老黄也许觉得昨晚说话太重,又拉不下脸来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