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看了多少次,还是觉得太可爱了。
他很想笑,刚张开嘴唇,传上来的却是剧烈的咳嗽。他捂住嘴,血从指头缝里滴滴渗出。
虚晃的躯体支离破碎,这一次,他走的时候是面朝着小屋倒着行走的。在摇晃模糊的视线里,暖黄色的灯光一点一点变小,一点一点消失,直到了山下,快走到湖边,他实在迈不动脚了。
忽然,他的腿脚不受控制地动起来,朝小屋的方向尽力狂奔,他察觉出自己正在被“挤”出身体,操控着身体的灵魂不是他,桓修白用仅存的毅力在奔跑中摸到了腰上的弹簧刀,毫不犹豫,一刀刺进自己腹中。
他栽倒在雪里,还有点欣慰,主脑的意识被他暂时逼退了。
人在最后时刻展现出的坚毅,总是能突破肉身的底线。
桓修白捂着流血的伤口,再次爬起来。这一次,没有温柔的席老师在终点等着救治他。肚子或许是疼的,他感觉不到了,每离小屋远一步,他就死了一分。
终于,他来到了湖边。湖面结了一层薄冰,撒下薄薄的雪屑,仿佛一块沉寂的墓地。他掏出怀中的图纸,费了点时间,用它造出了搅拌机。它的核心动力是解构能力,之前已经背着席莫回在意识世界中试验了无数次,可以一次成功,彻底毁去这具躯体的存在。
就算是要自我毁灭,也要消失地干干净净。如果留下躯壳,再被主脑拿去利用,接近并伤害席莫回,那他死不瞑目。
庞大的机械投下晦暗的阴影。只要爬上楼梯,跳进去,一切就结束了。
桓修白站在湖边,想起那一夜他们在车中胡闹的情状,转过身,山间的小屋早已看不到了。他面对着搅拌机,后退了两步,忽然失去了所有表层的坚强,在最后的时间里,不堪地涌出眼泪,胸膛起伏气息断续,像个走失了的孩子,害怕又无措,流着泪喃喃祈求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席莫回,我想回家”
也许是因为他的意志开始动摇,主脑重新开始和他在躯体里争夺起控制权。
主脑引诱道为什么要死和我一起共生,作为神活下去,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桓修白摘下围巾,小心地叠放整齐塞进怀中,抱着它与自己不灭的念想,不再犹豫跳进了搅拌机里。
致我的小情人
有一些我无法对你说的话,想写在这里。
想一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怕死的从爱上你那天开始吧。遇到你之后,我再没感觉孤独过。每过一天,都想再多活一天。遇到你之前的每一天,都好像白活了。要是早点遇见你该有多好,才过了三个月,感觉好像过了几辈子。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快乐,真好,我有爱人了,还有家了。
我以前不怕死,从来没有过。我没有人挂念,也没人挂念我。但后来有了。你在小屋里等我的这段日子,我每次走到门口,都舍不得进门。我看到窗户里有光,有个人在家里等我,我和他马上就有孩子了,每次想到,我都泪水模糊了字迹于是我站在外面,站了很久,想努力记住幸福的感觉。你从窗子看到了我,打开门,假装不高兴地数落我,可我心里别提有多暖和了。你把我拖到暖炉旁,抱住我,温暖我。我看着你,突然就觉得很怕死。
我死了,你怎么办万一下一个人对你不好怎么办你耍小脾气,使小性子,他不知道让你,给你难堪,他也不知道你洗完澡要梳头,不知道你喜欢吃葡萄小雪糕,不知道你怕疼,喉咙浅,只喝温水,怎么办他要是不会宠你,让你难过,你受委屈哭了,没人给你出气怎么办我一想到,就一点也忍不了,一点也放心不下。
但我也清楚,你能吸引比我更优秀的人,或许你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