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淡然道“人总是会变的。我曾发誓二十岁之前推你下楼,也不是让你活到了现在”
“像这样威胁弟弟真的好吗”
“叭叭叭叭叭叭叭”有人在狂砸方向盘上的喇叭。
“哥你怎么找了个躁郁狂两分钟话都不让人说嘛。”
席莫回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席墨之正常避他不及,怎么会缠着他在寒风里聊天
“你想拖住我”他蹙起眉头,“母亲让你拖住我”
席莫回后退两步,转身大步走向货车,越走越快,最后紧跑了两步,身后传来席墨之无辜的喊声“别跑啦,是父亲,他打快车来的,再有两分钟就到了”
怎么会这么快
席莫回退到空地上,向无边黑夜眺望,不需要任何远望咒术也能看清西北方急速前来的一团亮光,犹如一道拖着长尾巴的火焰流星,烈烈壮丽划开了黑幕。
它确实长着尾巴,因为那是他们家的镇宅神兽大鸾
桓修白见席老师朝自己奔来,打开车门正想跳下去接他上来,席莫回近到车前却一把按住了车门,不让他打开。
桓修白迷惑低头看了看车门,稍稍昂头问他“怎么回事”
“你先走,我空下来就来找你。”席莫回说得急促。
桓修白发现他一直往身后瞟,也跟着抬头往那边看,肉眼能看到个拳头大的红光在空中移动,“那是什么鬼”他说着就想推门下车。
席莫回内心是你不好惹的未来婆婆
他趴在车门上硬是挡住,仰脸认真对oga说“你听我说,我不会有事,那是我家里人来找我,你现在马上开车走,我到火车下一站上车找你。”
眼见天上的红点越来越大,笃信唯物主义的直男桓诧异道“你家里人从天上下来找你你还真是个仙女”
“这不是重点”天啊怎么才能劝走死脑筋直男。
“他们来干嘛的要抓你回去不行,你上来躲着,我下去跟他们说。”桓修白犟病犯了,从座位底下摸了杆枪开始装子弹。
席莫回迅速回头确认一眼,这个距离,桓修白再不走,一分钟后就要成为杜阅澜刀下亡魂了。
还是两条亡魂。算上他肚子里那条。
席莫回忽然后退一步,从外面打开门爬上驾驶座。空间很窄,时间很紧,他把人锁在怀里,趁这傻子还没反应过来上去啃了一口厚唇,塞了一本书在人手里,在桓修白耳边施下催眠“收好这本书,立即开车去火车站,路上不要停。”
说完,他没给自己留恋的时间,跳下车摔上车门,背对着货车决然向席墨之走去。
一月中旬的寒风仿佛夹了细细密密的尖刀子,席莫回深深换气,把那冰冷彻骨的冷意吞下腹中。他身后传来了车轱辘碾压地面的行车声,满载的货车终于肯离开此地。
迎着一阵冷风,席莫回的黑色短发向后肆意生长,浓色逐渐漂淡,含着生冷味的风拂过他的面庞,黑发变作了淡月色的银丝,在发丝所指处,亮着暖灯的驾驶室一片寂静,厢式货车笨重沉默地驶向了远方。
纠缠湮灭的二人,再次背道而驰。
展翅大鸾披着深沉的夜色急扑而下,一道人影从上面稳稳降落在地上,万籁俱寂,除了踩在沙地上的“簌簌”声再无其他。
席莫回挡在他视线前,面向他默然下跪。
杜阅澜走到了身前,长衫的下摆随风扶摇,“席莫回,你可知错”
这会,已经听不到车的引擎声了,席莫回含了一丝欣慰,垂着头回答道“不知错。”
他以为厚重的一巴掌会落在他脸上,但杜阅澜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