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去了一颗活生生的心脏, 而另一颗曾经蓬勃跳动的“真心”,也被同一个人拿去, 用小刀一片片剜下,使温水煮洗, 最后丢进燃情的大火中, 焚为灰烬。
楼下传来些许动静, 桓修白像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背后出了冷汗, 湿黏黏地附着在肌肤上。右手无意识捏紧了那叠精心填写好的申请表, 空茫的意识变得一片空白。
静静点了颗烟, 没有抽,任它夹在左手指间燃烧,灰烟缭绕, 明明暗暗, 繁乱不清。楼下有人模糊喊了声“我们回来了”,它相当于一个讯号。
桓修白捻着烟蒂, 长指夹着递到唇边, 目望着远方,喉咙抽气,烟草的焦香渗透进气管中, 融进了肺里,他感到一丝麻痹的快意,便在大理石栏杆上碾灭烟火,把剩下的一大半揣进口袋。
“嘶啦”
这骤然突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清晨,桓修白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在他身后,在栏杆之外,白色碎片纷纷扬扬从三楼飘落,逐个落进莲花池中。
小泥鳅在楼下伸出头,接住一张撕碎的纸片。它是某一页的左上角,第一栏的申请人是桓修白,第二栏写着的家属姓名则是小泥鳅熟知的sis。
他猜测这是不是婚约一类的东西,在骑士梦想破灭后,被无情撕烂,从楼上丢了下来。
之前感情那么好,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小泥鳅想不通了。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些安慰话时,骑士身着紧肃的黑衣出现在他面前。黑龙挺着胸膛蹲在他肩头,仿佛一件贵重的饰品。
“你们要去找牧师我能跟着去吗”他希冀地问,同时不排除心中的愧疚。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好好撮合这对璧人,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你就别去了,小子,好好在家看家吧。诺,你一难姐把饭菜水果都在地下室给你准备好了,我们回来之前就委屈你在里头待会了。”许爱莉扛着大剑说,胸快把胸甲撑爆了。
“难保蚊子怪人不会重来,你自己要当心,有什么不对我们魔咒联系。”一难说完,又补充一句“运气好我们中午过了饭点就能回来了。”
桓修白伫立不语,仿佛一座冷硬的雕石,小泥鳅忧心忡忡地看了看他,转头对两个女人点点头,一步一回头走回屋里。
乘坐马车,飞马腾空跃起,桓修白一直默默翻着手机,眼珠缓慢转动,在仔细阅读着什么。
他看起来实在状态不好,两夜未眠对平常的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不间断的心痛一直追击着他,无法摆脱,致使精神不振,唇色惨白。
许爱莉试探着坐到他这边,眼睛使劲瞟着,假装不小心看到了,吃惊道“主任,还没放弃变性吗怎么一大清早就在研究男aha身体构造。”
桓修白把手机倒放在腿上,抬眼给了她个暗淡无波的眼神“不,这是战前准备。”
“战前”许爱莉不敢说话了。
圣显节为期三天,今日是第一天。
教皇屈尊降贵,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主持今年奥武德的圣显节。大陆北方气候严寒,民风彪悍,民众尚武。风俗使然,对光明神教的接受度远没有南方两个大国高。
奥武德几乎人人是虔诚信徒,家家供奉光明神龛,对圣神的普遍狂热达到了无可想象的地步。
虽然希莫斯在民间传说纷纷,但实际很受信徒们推崇。有这样一位光明神的人间代理人在,他出现的场合里,人们购买赎罪券,吟唱赞美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