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那段时间是桓修白精神状态最差的一段日子。因为想迫切用点数换得重换身体改变性别的机会,成天成夜熬费心血,在大小世界里带任务奔走,有一次回来时,连自己下属的脸都认不出来了。
想不顺应潮流,做一个特立独行的oga,所独自面对的压力比想象中大得多。
即便切掉腺体,但只要身份证上的性别是oga,就难免背负上其他oga们的非议。
没有人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其实,真的很累啊。
又累,又孤独。
有时候太疲惫了,就停下来一会,嗑一把抑制剂,静静抽一包烟,等着药物和烟草如麻醉剂般的效果在身体上发挥出来,就继续迈开大步,麻木地执行主脑命令。
他一度失去了清醒意识,感觉自己身体仿佛被控制了,浑浑噩噩过了很久,到了今年年中,这种状态才稍微见好。
反倒是进到这个小世界,和希莫斯相遇后,桓修白曾经沉重的心情像被加进了柔顺剂,在不断搓洗下,泛起了轻飘飘的泡沫,身心愉快的时间变久了,依赖已久的烟和丸似乎也快戒掉了。
他对生活开始有了期待,对未来的打算也不再是单纯的“变性”加“自闭”那么简单。
希莫斯成了他锈迹斑斑的心灵上唯一一块柔软洁净之处。
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小心翼翼呵护和擦拭,保持它的纯挚呢。
桓修白在夜色中轻轻呼气,舒展着情绪。
他想告诉约萨克,睡在走廊里的日子再也不会发生了。
因为,他即将有一个家了。
一个,能指引着他在疲惫昏沉中找到自己归属的家。
他沉下一口气,说道“既然支点不止五个,我们应该来交换一下支点信息。主脑想看我们为争夺任务品自相残杀,我们就收集所有的任务品,让它没有可趁之机。”
“我目前还对你的主脑有害论表示存疑。支点信息,这个嘛除了你身边那个,我还知道地狱有一个,对应着提示那句话神损遗留下的灰烬。你呢你还知道谁”
“奥武德大帝穆勒。”桓修白口吻平静道出。
“好,我今晚就去解决了他。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约萨克稍微对他产生了点信任。
“你说。”
“你为什么留着那个支点在身边,从村子带到了贡多勒,又从贡多勒带到这里。”
桓修白思维停滞了下,接着流畅地回答“我已经取了他的晶石,用某种方法送他下过地狱。”
“不愧是你,桓修白,还和以前一样不择手段。”约萨克微笑道。
“要不特勤科的业务量怎么能在年终吊打你们呢。”桓修白回以微笑。
一场“叙旧”不欢而散,双方当事人都迫不及待地结束了对话。
“想找我就到恶魔殿去。”约萨克勉强留下这句话,消失了。
在他走后,桓修白即刻动身回去。
他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救下的小少年是“支点”之一。仔细想想那句提示支点把他重要的部分留在了白沙之境。如果套在小泥鳅身上解读,战神殿在白沙之境边界线上,小泥鳅丢失了他的村民们,倒也说得过去。
居处灯火通明,天色已晚,淡淡的啤酒和肉类香味从窗户缝里流淌出来,桓修白在院前停住脚步,稍稍安心下来,因为许爱莉的大嗓门已经穿透了院墙传到这里。
他快步走进去,推开门,三人一龙看到他俱是一愣。
“主任,你回来的有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