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我喜欢的人, 有什么可委屈的再委屈也值得。”
恐怕也只有性情单纯, 不精于感情算计的人,才能说出这样勇往直前的宣言。
“好, 到时候你给我打个招呼, 我离了那个负心人让你拉着我一块儿跑。”席莫回笑着说,颇有点哄骗的意味。
“你放心, 我的枪法很准,能一枪正中他的脑门芯。”他骄傲地自夸着。
“嗯, 我对你有信心。”没有哪个年轻人不爱听这些话。
桓修白果然自信心膨胀, 得寸进尺地把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席大老爷的衣服上有种若有若无的松枝香气, 不同于普通的熏香,是隐隐夹杂着大雨淋落草叶透水的冷香。
桓修白闻到那气味, 就仿佛回归了本真心田, 沁透肺脾, 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紧紧搂着面前精瘦的身体,向他不知满足地讨要着“席莫回,你光说不行, 得给我点定金叫我安心。”
手掌触碰到下颌, 即将抚上席莫回的脸,席莫回却抓住了那只手腕, 不让他继续向前, “别碰我。”
桓修白的身形在黑暗中晃了下。
席莫回不忍继续打击他,便说“你别动。”
他将手臂搭在桓修白脖子上,桓修白睁大眼睛, 却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手肘收紧,将桓修白稍稍勾了过去,这是一个隐蔽的信号。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疯狂跳动,放在席莫回腰侧的手攥紧了对方的衣角,他不知道席莫回会从什么角度过来,也无法想象会以怎样的方式。嗓子里因为神经太过绷紧而发出了小声哼唧,他颤抖着嘴唇,紧张地抿了又抿,稍微昂起下巴,等柔软湿润的触觉从唇峰处传来,他听到了自己的末梢神经噼啪燃烧、断裂的轰然巨响。
席莫回他吻我了
攥紧的拳头指骨发疼,桓修白更加凶狠地深还回去。锁在橱柜里的宝物,他终于占为己有了。
时间在周围停滞了,席莫回离开他时,桓修白依旧无法动弹。酸胀麻痛从每一道绷直的肌肉里蔓延出来,他像是失足掉进了深海里,又被人温柔地拉出了水面,绞紧的肺部急切地寻求着空气,不住深深喘息。
“定金够了吗”音色优美的嗓音兴味地说。
“不够”桓修白换着气笑道,“你知道枪客的买卖吗强买强卖,有了第一次就得有第二次。每天都付一次才够。”
锁链滑动的哗哗声逐渐远离他,席莫回走上楼梯,背对着他说“你太贪心了啊。”
“这不是贪心,这是追求。”桓修白辩称道。
席莫回以一道轻笑回了他。他也知道自己该走了。
桓修白恋恋不舍地走出去,弄醒了车夫,躲在小巷杂物堆的后面,看着车夫奇怪地摸着后脑,再骂骂咧咧地挂上门锁,赶着最后一道余晖回去了。
他走出杂物堆,站在外楼梯下面,仰望着那道畸形的小窗口,没再上去和他道别。
这扇窗户,这道门,这面墙,他终有一日要将它们粉碎地彻彻底底。
外乡人徜徉在日夜相交的人流中,所有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一眼他容光焕发的俊脸,上面生机勃勃,洋溢起迷恋的傻笑。
他撞见了许爱莉,对方吃惊地打量着他的变化,大声说了些什么,并塞给他一张纸片,被他随手揣进腰包里。
穿过树林公园,经过干涸的喷泉,他见到了商店里装饰的流苏,想起那个人的丝绸般的长发,闻到太阳烘烤草木枝条的气味,想到席莫回的气息,但这世间的一切美好汇聚起来也比不上小窗里情人的一枚轻吻。
回到旅馆,他坐回床上,灵魂和意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