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聆咬牙,脸上的平静倏的消失不见了。
梁泽见对方变了脸,见好就收的道,“既然清楚了,那刚刚那番话就当我开了个玩笑,乐乐就过了。”
乐个屁,官聆心道,先让你蹦跶两天,有你哭着跪下来叫老子爸爸的时候。
梁泽说完从卡座里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嘴角还未褪去的笑意宣示着主人已然明朗的好心情,“走吧。”
官聆一愣,“嗯”
“不是说有事要先走吗”梁泽抬步往前,边走边道,“去哪儿捎你一段”
官聆脸上还挂着明晃晃的不爽,对着突然变了张温和脸的梁泽冷声道,“不用了。”
梁泽本就只是客气一下,见状倒也没再强求,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官聆跟在后面,只等着出了这扇门就分道扬镳。
刚走到门口,前面的人蓦地一顿,官聆一直低头盘算着别的,也没注意前方,直到额头撞到一块坚硬才被迫停了下来。
官聆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抬手摸了摸额头,微恼的瞪了眼距他不过二十来公分的肩膀,张口正准备说点什么,视线擦着梁泽挺实的肩膀定在了前方。
一米开外,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惊讶,脸上的笑意几乎是瞬间涌了上来,他上前一步,笑意不减反增,“阿泽,这么巧”
官聆怔怔的隔着梁泽望向那张春风满面的脸,挤到嘴边的不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愕而生生退了回去,措不及防,脚底仿若被谁刷了层强力胶,任他怎么使劲也抬不起来。
官聆不由想起三天前自己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时的那份绝望和重获新生后萌生的那丝侥幸,看到自己死亡的消息登上头版头条时,他甚至还想过要不要拿着报纸到周锦航面前去质问一番。
但他忍住了。
周锦航帮他实现梦想,他拿感情作以回报,他爱周锦航,误以为爱是相互的,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却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这一刻他清醒了。
他死了,又活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打算忘掉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可梁泽偏偏要往他生活里撞。
周锦航就像他心里那颗蛰伏已久的毒瘤,梁泽的出现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他死得有多惨有多冤,让他怎么也无法将过去那一页纸撕掉。
他把这当成是天意,天意让他借着梁泽的手揭开黑暗重现光明,加以报复。
他甚至设想过当他以全新的身份在周锦航面前闪亮登场时对方惊愕的神情,可他怎么也没到,他与周锦航会在这么个时间地点遇见。
梁泽察觉后肩处传来的异样,眼角余光下意识往后瞥了瞥,听到声音后回过神,脸上也挂了浅淡的笑意,“是挺巧的,”视线落到周锦航斜后方,笑意更浓了几分,“陪女朋友用餐”
女朋友三个字将原本还处于发愣状态的官聆彻底唤醒了,视线不自觉顺着方向移了移,入目是一个身着黑色镂空蕾丝连衣裙的女人,女人脸上化着淡妆,嘴唇却涂得又厚又红,仿若要与手里的同色手包竞相争艳。
官聆微一蹙眉,这个女人倒有些眼熟,但他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周锦航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不愉一闪而过,笑着打哈哈道,“一个同事。”说完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