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爱乱涂乱画的舒扬小朋友。” 1
戴着华美精致镂空假面的简明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单手插兜,正歪着头看着他。话里话外,明耳人都能听出来,对于伍舒扬随意在自己脖子上烙诅咒这件事,简明庶十分不满。
刚才淋湿的头发已经干得七七八八,曼妙地半遮住他的假面上方。假面精致华美,像一对于飞的金缕蝶翼,停在简明庶素白的脸上。
边陲巫镇时候温柔亲和的气质,被这片豪华富丽的假面挡住了大半,只留下了更为夺目艳丽的下半脸。尤其是他饱满润泽的红唇,雨水打过,就像甘美的玫瑰露,飘着诱人的香气。
伍舒扬安静地瞥了一眼,挪开了目光。
“假面真不错,还拖个大尾巴。”简明庶轻飘飘地夸道。
伍舒扬回头之前,他还以为会是什么灰色或者黑色的假面,恰好合适这个看着年轻、性格却沉闷无比的闷葫芦。
万万没想到,伍舒扬一回头,他的假面居然是华丽的暗紫色。假面沿边一圈金色纹饰,右侧不仅雕满百子莲纹样,还镶着极其夸张的暗色羽毛。
假面下露出的克制唇线和苍白肤色,意外地和这种邪性浮夸风挺贴,更衬得这个人像高岭之花一般
凭这假面是如何绚丽招眼,他的克制清冷的唇线都在时刻警醒,此人不仅只可远观、还充满危险。
简明庶毫不客气,直接将右手的石托盘放在心脏桌子上。
石托盘布满粘腻青苔和水垢,上面摆了四杯饮品,两杯看着像不明棕色液体,两杯看着像胆汁。
“你的也不错。”
隔了会儿时间,伍舒扬才答道,说话的时候目不斜视,一眼都没看简明庶。
刚才被简明庶救下的白瓷假面女孩丽丽差不多已经和宝蒙混熟。她随着宝蒙一起坐在心脏桌子旁边,附在她耳旁悄声问“明叔叔一个人在干些什么啊。”
宝蒙看了一眼静静披着斗篷坐在对面的伍舒扬,瞬间明白过来这人,丽丽看不到。
她含混说“我也不知道,可能脑子不太好。”
“啊”丽丽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明明刚刚为她出头的时候,简直是光芒万丈的盖世英雄,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简明庶送宝蒙了一个“白疼你了”的白眼,将两杯“胆汁”搁在两位姑娘面前,又拿起了一杯棕色不明液体,坏笑着看了看伍舒扬,稳稳地搁在他面前。
“来,舒扬小朋友,尝尝看。”
伍舒扬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中心吧台的鲛人,无动于衷。
简明庶煞有介事地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喝随便什么人调制的东西。这可是我好心好意,亲手调的。”
伍舒扬斜着看了他一眼,想从他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面找找答案。
“好心没好报。不喝算了。”
简明庶素白的手摸上不明饮品的把手,只吝啬地用一个指头,将杯子轻轻往自己这边勾了勾。
白瓷杯没挪出多远,停在了桌上。伍舒扬扯住了另一边的把手,拉住了瓷杯。
简明庶脸上还挂着笑,手上却暗暗下着劲儿。对面的力气比想象中大很多,他为了维持笑容,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笑容都僵了几分。
伍舒扬一脸沉静漠然,完全看不出来吃力不吃力,甚至连头都没侧一下。不过,桌上的白瓷杯,一寸一寸开始往他那边挪。
简明庶丝毫不肯退让,两个人看着镇静,隔着白瓷杯拉扯的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