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倒是极有耐心,每片逆鳞都贴的无比精巧,连一丝烦闷表情都没有。
这些神奇逆鳞,其实来自于鲲鹏自己。这点简明庶询问过,都被大鹏含混过去。而且,鲲鹏逆鳞能暂时抑制业诅痕,过段时间却会渐渐变薄,终而彻底消弭。这也意味着,隔段时间,这个过程就又得重复来上一遍。
大鹏曾经和鲲吐槽过,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自己干儿子简明庶薅秃噜皮。
“完成了,暂时能抑制一段时间。”
海神鲲用逆鳞将整片业诅痕贴完。绚烂的逆鳞在简明庶的背部拼成一个巨兽纹样,是鲲鹏图腾。
等简明庶将偏大的灰蓝色上衣穿好,他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么后颈上的五道轮回诅。”
简明庶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鲲。你听过伍舒扬么”
海神鲲淡漠坐着,也不知道这句话听没听进去,他连上简明庶的家庭音响,开始播kodáy的adagio for vio and iano。2
曲子平静哀婉,海神鲲开口道“你确定是伍舒扬”
简明庶被问得一愣,一个名字,向来只有认识和不认识两个答案,怎么还冒出了反问句。
“我确定是伍舒扬。”
当时,简明庶还夸过玉润泽而有光,其声舒扬,这点他印象深刻。
“这个轮回诅,是我出茧世界的时候,叫伍舒扬的人下的。”
海神鲲摇了摇头“那我应当不识。伍姓之人,我只认识一个,名伍子珏。”
这个答案让简明庶有些失落,音响自己吱吱呀呀唱了一阵子,转为激昂的对垒。
“那,这个诅咒纹样,有办法撤回么”
海神鲲背过身子,望着窗外的夜景,低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次日还有早课,海神鲲并没有呆上多久,驾着自己的ghibi离开了。夜蓝色的轿跑很快和夜色融于一体,只留下悍猛远去的排气声。
入夜,简明庶沉沉侧躺在浅灰色的大床上,裹着的毯子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床头除了金属枝形灯,再没其它装饰。床头矮柜上,只独独地插着一束白色满天星。
闹腾的小黑调皮地跳上窗台,和一边的窗帘大战三百回合。窗帘轻轻摇动,一缕月光落在绽开的满天星花束上。
细小的花朵住在嫩绿的枝上,像雪绒开满枝头。
月光像银泽的画笔,简单勾勒出额发的曼妙弧度。花影则像碎墨,在简明庶白净脸颊上投下婆娑的暗影。
晦暗夜色中,像是一缕沉墨,袅袅洇开在空气当中,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他轻轻放下斗篷兜帽,露出淡漠的脸。
伍舒扬走近床边,垂下眼睫,目光沉沉,盯着简明庶花影婆娑的侧脸看了许久。
冷月霜白,暗香浮动,花影繁乱。
他稍微凑近了一些,几乎能感受到简明庶平和而轻微的鼻息。
熟睡的简明庶和清醒时完全不一样。
平时的他,总是一副放松戏谑,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慵懒样子,像只别有心思的小坏猫。
现在,月光在他的睡脸上流动,平日里嬉笑怒骂的脸上,只留下温和平静。卷曲的长睫在眼底投下流动的阴影,像一首隽永的小诗。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猫儿,静下来睡熟的样子,是最为动人可爱的。
伍舒扬独独享受着他这幅毫无防备又任人摆布的样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