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朝他假笑了一下“平都医院都快被你闹成托儿所了,多一个不嫌多,是吧。”
简明庶无言以对。
自打收留和佑开始,什么天申、青华、长乐、宝蒙英珠,一个接一个,都跟雨后春笋似的,挨个各种因缘际会地来了平都医院。
收留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这道理他现在总算明白了。
鲲鹏摸出了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喏,就是这个。我想了想,给他取名叫真一。”
照片上的小孩脸色苍白,有些偏长的刘海相互纠葛在一起,盖在眉心的位置。
“道之形象,真一难图1。”简明庶皱着眉头,“都说贱名才好养活,什么二狗子、铁柱子不好么干嘛起这么大个名字。”
“你认真的这脸蛋,二狗子铁柱子”
简明庶轻轻一笑,开始扯淡“铁柱子又如何,辛弃疾儿子还叫铁柱子”
鲲鹏懒得言语,递了个眼神刀。
简明庶佯装没看到,不以为然。
“他很特别。比你们医院里那一串都特别。”鲲鹏侧头斜了简明庶一眼,泛起一个笑容,“极北星宿命格,普通的妖魔鬼怪,见着他都腿软。”
简明庶颇感兴趣地挑了挑眉,脸上倒还是一脸不情不愿的表情。
鲲鹏注意到他这点细微的变化,故意装作想不起来“哎,刚谁说不接托儿业务”
简明庶挪开目光“开你的车。”
酆都大学离平都医院不算太远,只是山区高架盘根错节,而且巨堵无比。上二环没多久,前后就水泄不通。
二人沉默着坐了会儿,鲲鹏伸手拧开了广播。
“刘某、于某等三人死于家中,据初步调查,均属于心源性猝死。现场并未有争斗痕迹,现警方已介入调查”
这则新闻听得简明庶百味陈杂,他悄悄捏了捏口袋中素秋的信,低声说“这回的主神,是双重人格,这个事情,你知道的吧。”
“知道。”鲲鹏的声音很平静。
广播节目很快进了广告时间段,换了激动的语气不住地重复着购买电话,仿佛刚才三人的死亡只是一阵风,过了便过了,甚至还不如这个卖东西的号码重要。
鲲鹏上课的时候,他抽了点时间,大致看完了信件。
写信的人没有留下自己真正的名字,叙述的语气近乎压抑的冷静,仿佛这件细思恐极的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般。
她生长在云南边陲的小镇上,是镇上唯一一个女大学生、飞出雪山的金凤凰。她自己也深爱自己的家乡,报了师范专业,规划着毕业后反哺家乡,能让小镇走出更多的大学生。
一次回乡,火车站前,她留意到了角落里不住震动的手机,接了电话,是朱姓氏大姐感激涕零的声音。按照指示,她好心将手机送去了火车站的一个角落,却等来了将她打晕的一击。
再醒来,她被囚禁在一个只有一扇小窗的石头房子里,已经被人用八百块钱卖给了一个叫做刘广忠的人。这之后的强迫、屈从、虐待、辱骂这一切的折磨,她无力反抗,几次逃跑都被抓了回来,等着她的,是变本加厉的虐待。
村子里,贩卖人口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她认识了许多和她处境类似的可怜女孩,也认识了一些很小就被卖到这么个绝望地方的小孩子。
这地方看起来宁静秀美,远离世俗喧嚣,在她眼中,却是一块烂透了的土地,蔓延着恶毒的脓疮,爬满了恶臭的蛆虫。
为了让自己过得稍微好那么一些,她开始学着顺从。她只敢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