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窒息。她竭尽全力呼吸,但狭小的空间只让她头脑更加发晕,她的右边大脑完全不听使唤,视野里也开始爬上灰色的雪花。
这是死亡么像一个人孤独地跌入黑暗的海底无法阻止无法挣脱无能为力。
为什么是今天。
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是埃迪蒙托。
神爱世人,如果这是真的,天神为何会允许这一切发生。
“明庶,你怎么了”
简明庶的手已经拂开了分数维度的涟漪,但他的动作却凝滞在空中,他在侧耳聆听。
“明庶”
“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泰晤士河冰冻。多瑙河冰冻。塞纳河冰冻。连亚得里亚海都开始缓慢结冰。这怎么可能这太不可能了。尤其是亚得里亚海。还有广播中出现的格兰萨索国家实验室
明庶挥开他耳畔的杂芜声音“格兰萨索国家实验室,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飞廉思索一番“或许,你该问问鲲鹏。我并不知道这个地方。”
明庶垂眸,这时候是爱尔兰早上八九点,酆都市大约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这时候鲲鹏可能正在上课。
“我回去再问吧。”
他拉开时空的涟漪,整个人愣在原地,世界树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原本世界树应当浮在空中,数万年的岁月让它长得遮天蔽日,虬曲的巨大枝桠上全是茂密的叶片和星光。每当早晨,淡金的晨光透过半空中的树梢,灿烂又辉煌。
现在的它枯枝败叶,一副死亡多时的样子,连落下的残叶都不知所踪。不仅如此,世界树上布满冰霜,这棵树一定曾被波浪包裹,又被瞬间冰封。
简明庶熟知运用冰霜的主人,他甚至无需查看时光幻灯片,也能大致推测出罪魁祸首。这是他给予鲲鹏的恩赐。
“不这不可能”
飞廉先他一步,腾空直冲向世界树。
在他是幼鹿之时,飞廉就在它壮丽的阴翳下小憩。茁壮的世界树为天地精灵飞廉遮风避雨,为它承接下恩泽与玉露,一点点守望幼鹿成长,直至成为支撑异界的巨人。
世界树,就像是飞廉的另一位父亲。
飞廉在树底,他不敢以火融化冰雪,生怕伤害到世界树的根基,只能用风点滴剥落寒冰。风化的速度太慢,向来沉稳的老鹿心急火燎,他甚至上手,焦虑地抠着厚重的冰层。
整个世界,显然正在崩坏。本该日出的时分,太阳不知酣睡在何处。不该结冰的时节,诸多河流深冻。甚至意味着新生与生命的世界树,都干枯、冰封。
飞廉不住在冰面上刨着,他的指节冻得通红,甚至指尖都扣出了血,斑驳的冰层上全是他留下的血痕。倏忽,他化作巨鹿,用庞大的鹿角蛮横地拉扯着整片整片的冰面。
可世界树的规模实在庞大,深结的冰实在厚重,这点努力,几乎是杯水车薪。
“我帮你。”
明庶左手扯起他周围的力线,将他拉离整片冰面。
他抚上厚重的冰致密结合的氢键瞬间散开,庞大的结晶体从内部开始崩解。
水雾迸落,厚重的冰结晶由明庶拆解成了自由的水分子,解放了整棵浮空的世界树。冰冷的细小水滴,弥散在空气当中。
飞廉化作的巨鹿迅速顺着枝桠攀登,他在樵枯的枝桠间灵巧地跃动,急切地朝着树顶攀登。
万物低诉。
巴黎的梧桐落叶还未掉干净,可怜的枯叶和枝杈一起被深结。瑞士松鼠的储备粮不太够,可天气太冷,它瑟缩着,不敢迈出树洞一步。还有百米入港的轮船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