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庶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窗前的法式桌椅。
“不行。”对方淡淡拒绝, “窗口冷。”
“我想坐起来, 可不一定能坐住。”
他轻手将托盘放于床侧,从另一侧搬来了些靠垫和圆枕,这才极轻地抱着明庶,让他稍稍坐起来些。
伍舒扬自己则斜坐在床边,和靠垫一起, 让明庶有个依靠。
“今天有晚宴。”他淡淡说。
“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最快,也就是煎培根、冷切肉和土豆饼这些, 希望你还吃得惯。”
“吃得惯。”简明庶说, “实际上,我在自己家也总做英式或爱尔兰早餐。简单,还很好吃。”
“嗯。”
伍舒扬不觉奇怪。他在平都医院休息的那天, 明庶就给他做了传统英式早餐, 还附赠一杯好喝的红茶。
他伸长胳膊,袖口自然拉开,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伍舒扬细致卷起一片冷切肉, 直递到简明庶唇边。
伍舒扬省略了不少细节。比如他是如何软硬兼施逼着醉灵去厨房,醉灵又是如何抖了好大一阵威风,才这么短时间在乱做一团的厨房里搞了套还算过得去的阿尔斯特传统早餐。
简明庶从善如流地接受对方的殷勤,或者说, 他即使想拒绝,恐怕自己连拿起叉子的力气都没有。
冷切肉味道不错,烟熏的恰到好处,让人有些怀念起游艇上的日子。那时候底数真数做的也是类似的早餐。
真数。
他又想起来真数最后的结局,有些怏怏不乐,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怎么没了”
简明庶有些疑惑地看了许多遍,他明明记得,直到他更改轮回镇世界规则的时候,这印迹还在。
“先吃饭。”对方淡淡答。
他实在摸不透伍舒扬现在的情绪,不明白此前为什么离开,同样,也不明白为何他现在如此温和。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简明庶基本将他的脾气摸得七七八八。伍舒扬现在看着温和,说不定待会儿就撕破假面,做出什么强硬疯狂的举动,偏偏自己还没法儿拿他怎么样。
所以他乖乖接受了对方的建议,先吃饭。
这边喂得慢条斯理,那边也吃得优雅从容,消灭完毕后,俩人看着托盘中的牛奶有些发愁。
简明庶“有咖啡么”
对方当即警告地扫了他一眼“夜晚七点了。”
“不要紧,我喝咖啡”他察觉到对方眼神里的意义,把“没影响”几个字憋了回去。
“可我喝不惯牛奶。”他开始另辟蹊径。
对方没抬眼“你消耗太大,可以喝些营养的。”
“可我就想喝咖啡。”
伍舒扬沉默片刻。
“哪有冷切肉不配咖啡的。”简明庶开始耍脾气。
“烟熏的正好,再来点克里夫顿庄园蓝山,绝配”
“行不行。”
“一口也行。”
对方看起来无动于衷。
“那反正我不喝牛奶。”
“几岁了还喝牛奶。哦,为免你忘了,我两百岁老人了。”
他居然真的一本正经地计较起牛奶起来,惹得伍舒扬泛起了极浅的笑容。今天首次。
伍舒扬轻轻端起了还有些温度的牛奶,他觉得,温暖而飘着香气的可口液体,和眼前病榻上的人,十分相配。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