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人勒住了我的脖颈, 翻倒之后,恰巧是你救了我期间, 我并没有注意到有其他的人接近。而且, 你拉起我的时候, 恰巧站在左侧要抢夺我的戒指的人站着的方向。”
中年人没说话,黑暗里,他的眼神格外警惕。
简明庶低头,抚了抚手上这枚王冠戒指,还好当时没被夺去。
不知伍舒扬现在在哪里, 又正在做些什么。
他要去的地方,会不会和轮回镇一样压抑, 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你并没有继续勒死我, 甚至还从溺水中救了我。之后遇见审判者、黑鹿和这些鬼怪,你也算仁至义尽。所以这件事,如果想一笔勾销, 我没有意见。”
简明庶陈述自己的想法。
中年人摇了摇头“我不能理解。”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和你理解与否无关。”简明庶平静道。
善意敌意、值不值得,原本就是极其复杂的事情,很难简单的非黑即白, 大部分都是介于二者之间的灰色。何况人人自有标准,他从不苛求他人理解、也不会强求他人以自己的道德度规生活。
比起这个,他倒是好奇另一点“所以,是什么让你忽然改了主意。”
“黑鹿。”
中年男人补充道“它盯着的时候, 是不允许有恶或者背德事情发生的。”
他想了想,没有提及“愚蠢的勇气”那一段。
“而且,它似乎,额外关注你。”
“如果当时你不劈开他,也许我能问出原因。”
中年人低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蠢话。
滴。
似乎有什么水声落在他的脸上。
一团黑影从房顶跃下,落在他和中年人之间,未等看清,再次被中年人一刀劈开。
“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招孤女。”中年人收刀,嘀咕了一句。
“孤女”
“就是地上这群饿死鬼。可能是爱尔兰最多的鬼怪类型。”
他摸出一枚发黑的纯银转轮打火机,弱小的火苗燃亮了整个打铁铺子。打火机的形制,看起来相当古朴,甚至可以说是上世纪的老古董。
腻乎的黑血淌了满地,遍地横尸。
不少被当中劈开,粗布衣服下露出几截白森森的残肢。刚被一刀劈开的那个瞬间消散,缕缕血魄透过窗户,朝钟楼飞去。
“血魄”他心中一沉,下意识要起身,却被背部的一阵剧痛卸了力气。
简明庶肩背上立即传来针刺般的痛感。他摸了摸后背,摸到了一片粘腻的血。
“刚才的孤女离你太近。”中年男人解释道,“误伤。”
简明庶没说话,集中精力把痛楚忍下去。
“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简明庶简短说,“我要去钟楼。”
“不可能。”中年人说,“钟楼,是黑鹿统治的中心。”
“这和谁统治无关。”
中年人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年轻人,我的确很钦佩你的勇气。可有些事情,并不是有勇气就能够战胜的。尤其是它。它是一切噩梦和混乱的始作俑者,它就是邪恶本身。”
“你的意思,它是统治者。”
“不。”中年人更为精确地说,“它是统治者之一,是属于恶和暗的那一半。我们的光明,属于崇高的大德鲁伊。”
“二元神论。”简明庶精确总结。
世上许多神话、包括现在的宗教,本质都是二元神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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