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见她眼皮脑袋一起垂下来,不由得伸手扶住她的腰身,开始跟她聊天:“我刚刚见到玖辛奈阿姨跟止水了。”
她应该是真困了,听到他们两个的名字居然都没有特别激动的反应:“所以你才说是好梦吗”
“嗯,不过那估计不是做梦。”他是真的死去了一段时间,才能借着那段时间见到早已故去的旧人,“玖辛奈阿姨要我替她向你问好。”
雫勉强撑着眼皮,带起笑意:“她还好吗老爸有没有陪着她呢”
“我没问。”他当时以为自己马上也能跟着一起走了,自然就没多询问,“不过她一直有在看着你跟鸣人。”
雫又重重垂下了眼皮,喃喃道:“我让她失望了”
“才没有,她为你选择成为老师而骄傲。”鼬顿了一下,“止水也是。他希望你能成为更好的人。”
“那我就要更努力更努力地向他看齐啦”雫说起话来开始含糊不清,“不行,睁不开眼睛了肩膀,肩膀借我”
她连去把衣服穿好的精神都没有了,上半身向前一倾,就这么顺势倒在鼬怀里,脸颊在他肩颈之间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手抓紧他的衣服,含含糊糊地嘟囔着,“你不会走吧我把我的鹤分了你一半哦欸你好甜啊嗯”
就这么前言不搭后语地昏睡过去了。
鼬揽住她的细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动作很轻地帮她把右肩的衣服穿回去,又把她丢在不远处的斗篷扯过来。斗篷淋过雨,入手一股潮湿的气息,好在布料够厚,只有表面一层有点湿。他给雫披上斗篷,让她窝在他怀里继续睡。
老猫打了个哈欠,迈步过来,身子一团,把他们两个团进一片暖绒绒的毛发间,还不忘伸爪一拍鼬的脑袋:“补个觉吧。”
鼬应了一声,闭上眼睛,但鼻尖萦绕在草莓的香味里,怎么也睡不着。
“晃先生。”
他闭着眼睛开口了。
“干嘛”
老猫懒洋洋地回应道。
“我把我的鹤分了你一半这话是什么意思”
“”
老猫意味深长地反问回去,“你觉得呢”
“”
没有作答。
鼬睁开眼睛,侧头望着山洞外还下个不停的雨。雨声不绝,耳边平缓的呼吸声也是。他轻轻垂下眼眸,凝视那近在眼前的红。
古话说,“千年鹤,万年龟”。鹤与龟都是寓意着长寿的美好意向。雫尤其中意“鹤”,常年佩戴着绘有仙鹤图案的御守。
“我把我的鹤分了你一半”听起来就像在说,“我把我的长命百岁分了你一半”。而长命百岁对红发的她来说,原本是件很简单的事吧。
鼬虽默不作声,老猫却知道他都明白。
“既然她把鹤分了你一半,那你就好好收着吧,反正也没法还回去。”老猫说道,“至于要怎么用,你自己说了算。”
要怎么用
要怎么用啊
“我不知道。”鼬说着,将手伸向洞口,淅淅沥沥的落雨并未飞入他的手心,但有种莫名的沉重落下来,让他情不自禁握紧了拳,“我没有考虑过活下来之后的事。”
从那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握刀踏进家门起,他便一直认为他的死亡是解决一切困扰与痛苦的,最快捷也最完美的方法。
他没有考虑过活下来之后的事。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活下来。
“你就这么想死吗”老猫半睁着眼睛看他,“就算是顶着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