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纠结心思,沉宴一度快要发疯,就傻子一样把楚渊送过他的东西都制成了小书签,夹在奏疏里,天天看着,聊作安慰。
现今再看着这些东西,沉宴手指轻轻拈起旧折子里的一瓣干枯花瓣,唇角露出一个笑
他早已“得到了”楚渊,如五年前无比期盼的那样让楚渊成为了自己的神侍,但是,却也好像永远失去了他。
起码二十岁时他们还能互送礼物,一起奏琴吹箫,而今却连见一面也艰难至极了。
“嗯”
正翻着折子,沉宴却手指微微一顿。
他从中拈起一截青丝,蹙眉想这是谁的东西。
那截青丝大概有一寸左右,异常柔软乌黑,即便过了数年,也留存着一些微微的光泽,并不显得干枯。
最重要的是,这青丝上留有血迹。
是楚渊的
沉宴下意识想,他不可能把别人的东西夹在奏折里。
但是如果是楚渊的,怎么会有血迹
楚渊是他极其珍视的人,如果楚渊受伤,他必定记得。
可是为什么,他脑海中却丝毫想不起关于这段青丝染血的记忆
沉宴微有疑窦,但是随着他手往下一页翻去,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其中许多记有他批注的奏折他也不记得了。
虽然大多都是普普通通的杂事,诸如官员告老或外派的政务,但是沉宴现在想起来竟然没有一丁点印象。
好像他二十岁那年的所有记忆,都凭空蒸发了一样
沉宴手指拂过纸页,停在奏折的最后一行
上面是“那件事已经办好,请殿下放心。”
那件事。
沉宴静默想,哪件事
他竭力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的记忆,但是只是空空一片。
他再往后翻,试图找出来是谁留下的这封奏疏,但是后面那一页已经被人故意撕掉了。
这一天,西淮出门,去了星野之都顶偏僻的一间玉料铺子一趟。
那名玉匠是个盲人,什么也瞧不见,西淮将玉坠放在他手心,问“能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老玉匠摸索了一番,点点头“能。”
西淮于是掏出一袋金株“做成之后,成色漂亮,还会再给你一笔。”
说话时,他眼睛注视着匠人无光的瞳孔,确认他是真的盲了
倘若没有,西淮则大概率会叫他变得真瞎。
这些事交给上京的人办也可以,但是西淮不放心
他弄来这一块玉佩,就是想自己调查王家的事,弄清楚花辞树的身份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他不可能永远受制于他们,他也要有自己的底牌。
做好这些后,西淮才去城头买下一罐平尘茶,慢慢地往君子楼去了。
钦天监这些日子以来,算是跌了大跟头,在民间百姓口中几乎成了搅屎棍,人人喊打。
凭借打击钦天监,林昆也得到了御史台的绝大部分势力,从前因不结党而备受打压的贫寒士子们总算翻身。
林昆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后,就再次上朝,请奏对钦天监上下所有官员进行彻查,该抄家抄家,该下狱下狱,堪称百年以来的朝堂大清洗。
一时间风声鹤唳,不少曾经春风得意的官员都连日担惊受怕,面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