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那时还不到十四岁,正是顽皮的少年心性,他在心里想,我只是想提枪,就这么拿起来了啊。你们做不到吗
“算了。”
镇国公看着幺子这么一副无聊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将这柄枪收起来。待你来日想好为什么提枪而战时,再交给你。”
他抱着濯银重枪的封匣走了。银止川看着他的背影。
老将军的背影在夜里显得沧桑而伟岸,他耳旁响着父亲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止川。你要记住,战,永远是为了守护。”
但那时银止川并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他好像活在一片混沌的醉生梦死中,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只有美姬和醇酒刺激着他的感官,令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直到下午西淮轻轻地落在他颊边一吻,从此鸿蒙散去,天地初开,银止川倏然明白了镇国公对他的说的“守”的含义。
他终于找到什么可以守护的东西了。银止川想。
他甚至在一片朦胧之中,感受到了濯银之枪的位置。它于一片黑暗之中,静静地发着光
“腰还疼吗”
早上,西淮醒了,银止川早躺在一边,手指夹着他的一缕头发卷着玩。
西淮眨了眨眼,“嗯”了声,朦朦胧胧的,是那种刚睡醒的迷蒙。
他说着要转过身去,背对着银止川,再睡一会儿。然而少年人脖子白,那一粒粒暧昧青紫的痕迹根本触目惊心,看着就叫人忍不住想再亲一遍。
“别动。”
西淮推了银止川一下“我要睡觉。”
银止川咬着他的侧颈,很戏谑的,只是轻轻地叼着吮,低低笑说“我只咬一下。”
西淮挣不开,也就由他去了。
过了一会儿,银止川发现他根本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神。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动。不由笑得更厉害,手指也伸过去在那蜷曲乌青的眼睫上拨着“在想什么呢。”
“你想知道”
西淮懒懒问。
他从前总是清清冷冷的,但是昨天之后,就仿佛被人撬开了另一面少为人知的性格,比起从前总是不喜不怒的冷淡之态,更添几分少年人的骄纵天性。
“嗯。”
银止川说“你说。”
“在想”
西淮闭着眼睛静了一会儿,而后笑了一下。用清清冷冷的嗓音说“你有多喜欢我。”
银止川一下就笑了“我有多喜欢你”
“这还用想么”
他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那种喜欢是不用揣摩的。他的眼睛在会说,神情会在说,他的一言一行都在诉说他的喜欢。一份如果还要靠你去猜的喜欢,那麼答案多半是不喜欢。这么看来,我表现还不够明显。”
他轻轻啄着西淮的面颊,轻声说“那我再表现一点”
西淮缩着脖子笑着推开他“走开。”
他真是不一样了。
银止川在心里说,他从前看西淮笑,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但是现在西淮却越来越爱笑。
而且那种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娇态,甚至有点媚,就像一只猫吃饱喝足后蜷着尾巴晒太阳。
说不出的放松和惬意。
这就是他也喜欢一个人之后,所会表现出来的模样吗。
银止川咬着西淮细而瓷白的手指,在心中想。
只是他终究不明白,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