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林昆都在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丞之间奔波忙碌。
想也知道是为了农妇的事情。
银止川却没再掺和,只和在大理寺丞当值的玩伴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过问了。
惊华宫内,醉人的熏香静静燃着,宫纱随着微风轻飘。
正是一日中最消停安谧的下午,连守在门前的宫娥都倚着门框,昏昏欲睡。
所谓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也不过如此。
楚渊刚起身,还有些意识朦胧,披着一个外套坐在矮塌上。
言晋在给他剥鱼。
都是中午小厨房准备的,言晋让他们好好保存,镇在冰里,此刻拿出来时还都是鲜嫩滑口的。
楚渊睡醒作息总不规律,甚至有些错乱。
他时常精神好些就彻夜看推星辰,灵识耗尽,就躺在床上沉睡三四天不醒。
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何时他醒来,言晋总是已经准备好了温软合口的饭食。
“不想吃鱼。”
楚渊靠在塌上,慢慢回过劲儿来了,看着言晋手上的动作,恹恹道“谁让做的。”
言晋手上动作一顿,道
“是鲈鱼。梁成浣湖江那边送来的很好吃的。”
然而楚渊还是不肯瞥一眼,耷拉着眼梢不说话。言晋只得说
“我把刺都剔光了。师父尝尝罢。”
“师父不能总吃咸米羹啊。对身体不好的。”
他还带着银面具,但是五官棱角已经很锋利了。
身量也见长,微微蹙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因为注意力全在鱼上,唇角也稍稍抿起来了。
楚渊看着言晋,这样的侧容,他想少年已经逐渐长大了啊。
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近来总有许多星野之都的名门闺秀,有意无意托人来问言晋可有婚约了。
时光在他还没有注意的时候,就已经将曾经总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子打磨成了俊逸翩翩的少年。
只是楚渊和那些贵族女子也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俊朗冷峻的少年,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冷郁疯狠的模样。
难怪他会和沉宴渐行渐远。
楚渊又想,他念头转到另一个地方,笑了起来原来时光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和沉宴相识也快十年,没有人不会变的。
“去把案上的书简拿来。”
言晋将托盘中的蒸鱼送过来的时候,楚渊说。
他算是勉强接受了吃淡鱼这桩事,只是还是有些皱眉头。
“下次要吃咸米羹。”观星阁少阁主强调说。
“好。”
言晋答“下次吃咸米羹。”
不知道是不是灵力逐渐散薄的缘故,从半年前起,楚渊五感也逐渐变弱,对味道的感知越来越迟钝。
有时候明明没有改变做法的菜肴,他总觉得好像变淡了,口味越来越偏向咸或辣的东西。
当有一次楚渊喝下小厨房不小心放了双倍花椒籽的汤,却没有察觉出来时,言晋简直心头一跳。
“近来钦天监和莫氏一党可有异动”
一边慢慢翻看着书简,楚渊一边淡声说。
这些书简都是令人专门整理出来的的案卷,将近十年来与钦天监有关的状告都搜集起来了。
楚渊连日连夜看了好久,就是为了要将与钦天监相勾连的朝中官员都找出来不管他们藏在哪个角落,有多么不动声色,只叫他们未来绝无死灰复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