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耐心地望着女人,说道“你将他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自然会去找他。他没有机会再报复你的。”
然而女人还是不说话。
只有西淮看着她的手指,又慢慢朝屋内黑黢黢的中堂望过去,缓缓蹙起眉。
如果这时还有其他人在场,也许还会想办法劝一劝女人,但是银止川林昆都是不善言辞的人,也很少遇到这样还要“劝”别人反抗世家的情况。一时间三个人都彼此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银止川蹙着眉,慢慢抱起臂来。
“你不想救你女儿了吗”
良久,林昆极低地轻声问“我是御史台的林昆这是我的名刺,如果以后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御史台找我。”
“等囡囡不在了,我也去找她。这世上活着太累了”
眼泪从女人的眼中淌下来,她哽咽着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大人大人啊,你们来得太晚了”
回去的路上,三人心情都十分沉重。
银止川慢悠悠看着天,想在这世上,原来谁也是过得不快活的。
上至沉宴,下至平民百姓,任何人来到这世上,都是受罪的。
“她为什么不让我们管”
走了片刻,林昆还是忍不住道“她不想救她的女儿了么如果她告诉我那个司历的名字”
“林大人,你可知世上有万念俱灰这个词”
银止川道“如果活着是生不如死,那活着也不再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你现在还觉得废除钦天监会令百姓的信仰分崩离析么”
他又问“动摇民心”
林昆默然。
“我本以为”
他极低声说。
一种极大的无力充斥了林昆的心,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这种感觉,只是无力。
在他以为拼命做事,总能让这个国家越来越好的时候,但是原来有那样多他从不知道的恶事,在阴暗的角落生根发芽。
“林大人,不必自责。”
静默中,蓦然西淮突兀地开了口。他微微眯起眼,看着他们即将离开的这片光秃秃的山,风中他的碎发被微微吹拂了起来。
青衫人说“你只是一个人啊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与众多宵小为敌的。”
他的声音很低,犹如在穿越时光说给另个人听。
像在与林昆交谈,又像只是在喃喃自语。
林昆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倌会突然安慰自己。
一路上他甚至都刻意避开了他与他说话的。
“明天我再来一趟。”
林昆抿唇说“这件事,总要解决。”
西淮却笑了,说“明天么你明天来,她们也许就不在了。”
林昆和银止川脸上都露出讶异的神情。
是的,西淮终于想通了。
就在方才,他突然明白了女人为何说“你们来得太晚”,进去时她又说弄脏了围裙,请他们稍等。
甚至那指甲缝里的暗沉污迹也得到了解释。
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她杀死了那个司历。
那两个放在黑黢黢中堂角落里的包裹就是她们的行李,在银止川与西淮敲门时,她正准备带着女儿逃走的。
所以才隔了那麽久才开门,她在犹豫。
他们的到访搁置了女人的计划,使她匆匆将行李藏到了门后。
“我们现在回去,